公子澈的直言让所有人大惊失色。周后慌忙瞪了一眼公子澈,又看了看燕帝。
“澈儿,你胡说什么!”
周后皱着眉,着急地呵斥一声。
燕帝脸上了笑容消失了。
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好,到底该让谁做储君……
“行了,储君的事情,寡人心中有数。”
“今日是二公子和落夫人的大婚,你们公然议论储君之事,成何体统!”
燕帝捋了捋胡子,轻轻地瞪了一眼周后。周后见了,立刻又将这个眼神反馈给了公子澈和公子治。
公子治收到周后的暗示,猛地站起来拱手请罪。“惹得父王不悦,是儿臣的过失!二弟啊,为兄一会儿一定自罚三杯!”
公子溪冲公子治微笑着点点头。
公子澈见了公子治的反应,不但不为所动,反而“切”了一声,不屑地将头转向一边。
燕帝不耐烦地摆摆手,公子治便坐下了。
“诸位爱卿,今日是寡人二公子慕容溪的大婚。寡人还要感谢落太尉为寡人培养出了这么出色的儿媳。”
落太尉听了,呵呵笑道:“不敢当不敢当,都是陛下您不嫌弃老臣的女儿,才让她有机会嫁入重凝殿啊!”
落千翎幸福地看着公子溪。
公子溪此刻还是从容地站在那里。
但是,他的脑海里却不断地浮现出山茶客的外形,特别是当他看着落千翎,看着她散发着深深的爱意的双眼的时候。
公子溪虽在他人眼中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在十分在意他的落千翎眼中,此时公子溪表情微妙的变化,却是半点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他在哀伤。
哀伤什么呢?
落千翎边疑惑着边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不管怎么样,公子溪已经是她的夫君了。
大婚过后,宴席上所有宾客都如人潮般散去。
望着宾客们的身影顷刻间便都渐渐远去并消失,公子溪心中感慨万千。
当真是繁华落尽。
宾客们都散了以后,燕帝也甩袖子像逃窜一样迅速消失于重凝殿。其他三个公子和公子溪聊了几句后,也都各自回了各自的宫里。
周后坐在席上一动不动。直到所有人都走了,她才笑吟吟地站起来走向公子溪。
“别得意呀,时间还长着呢。这不才刚开始么?咱们就走着瞧啊。”
周后高傲地扭动着身躯,慢慢地出了重凝殿。公子溪淡定地看着周后的轿辇离开重凝殿,眼神充满了冷漠。
“刚开始,怎么就这么自信呢。”公子溪淡淡地说道。
落千翎在一边附和:“周后对殿下一向如此,殿下不必与她计较。”
“这才刚开始,她是真把本公子当傻子看么?到底是不是棋逢对手,本公子就得拭目以待了。”
公子溪边说着,边出了重凝殿。
落千翎一时有些愣住了。这……不符合规矩啊!
落千翎面对公子溪现在的做法,怎么也想不通。公子溪如此君子之人,怎么能不遵礼法?
正在落千翎疑惑的时候,公子溪又突然出现了。
“落夫人不与本公子一同回寝殿完礼吗?礼数未成,便算不得是本公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这句话犹如晴空上的暖阳,直照进落千翎的心房,将这温柔的光线深深嵌入了她的五脏六腑。
宫人们端着盛装合卺酒的酒壶和两个匏瓜剖成的瓢,两个瓢上分别系着红线的两端。
落千翎拿起其中的一只瓢端起后,嘴角上扬,看着公子溪。
公子溪一直看着瓢,看了许久。终于,他端起瓢,闭上了眼睛,将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