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暖心中有
数,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平日里的街坊邻居中谁是人谁是鬼,这下便可一一看得分明了。
“陈氏,你惨我知道,可是这不是你自己作的吗?你为了两头狼就把我卖给了荣家,又从中挑拨,害得我们家宅不宁,这些前尘往事过去了也就罢了,我不计较,但是你说我占了你们的田地和房子,这话从何说起?房契上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我娘亲的名字。”桑小暖不慌不忙,条分缕析地把道理讲清楚。
这些道理陈氏心理不是不明白,但是如今走投无路,家里的亲戚能找的她都找过了,危难之际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助她的,都唯恐靠得近了沾染上她们家的霉气,避之不及呢!
除了桑小暖,这个她从前从来没有瞧得起过的畏畏缩缩的小累赘,祈祷现在能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能帮一帮她。她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能不计前嫌,顾念旧情的人了。
陈氏不管不顾地靠近了几步,苦笑了起来,道:“桑小暖,你别忘了,老头子再怎么没用也是你的亲爹,他现在年纪又大有不中用,连喝杯水都要别人给他倒,真说不准哪一会儿没挺住就倒下了,你就忍心连他最后一眼也不看?!”
她终于搬出来最后的杀手锏——桑小暖的生父了。老头子确实可怜,但是自古瘫病,易拖不易死,她为他诊过脉,依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只要好好照顾也是可以延年益寿的。
陈氏这般说话,不过是在拿桑小暖亲生父亲的生命威胁她罢了,古代孝道重于天,父母打死了子女尚且不追究责任,怎么可能容忍连亲生父亲都不赡养的小人呢?
“你不养你爹是要遭报应,会天打雷劈的!”陈氏赌咒发誓,再一次勾起了人们的道德底线。
桑小暖嗤笑: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和我玩什么聊斋?她直白道:“你刚才找我拿的一百两银子,照你现在的意思,莫不是都要用在我爹身上?还是说你就只是想利用我爹爹来找我间接性的讹钱罢了。”
陈氏被说中了心事,语塞了,但很快又像抖了毛的公鸡,一下子振奋起来,直接冲进了桑小暖家里来,义正词严道:“我养了你们一家老小四口人十多年了,难道我不应该从你这个亲生的闺女身上要点报酬吗?!”
桑小暖没防着荣五郎在家里她也敢冲进来这般叫嚣,一下子被抢了个空袭,像被扑出来的野猫骚扰一样,吓了一跳。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退后了几步,和陈氏之间保持了一个十分安全的距离后开口道:“我没想到你竟然这般厚颜无耻,你可知道你当初嫁于的是我的父亲,并不是他的儿女,我便是要侍奉,那被侍奉之人也只会是我的父亲,有干你何事?”
“呵。”陈氏笑的张狂,道,“我从未听到过有父母一双,到头来只侍奉父亲一人,将母亲不管不顾的丢在一旁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