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老太太撞在了额角,血流不止,桑小暖便带了些止血的草药,又想着她一大把年纪了,遇上这样的事情必定是受惊了,又开了安神压惊的方子一并拿了草药带过去。
记得上一次来还是过年的时候,那时候受老太太的欺压太多,怀了一腔怨愤之气,想要报复回来,这一次回来心情却要平和很多,不因仇人到底是亲人,有三分血脉之情;只因老人晚年,行将就木,死生之大矣,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她来的时候,大伯在大门口守着,手中拿的是寒寒发光的菜刀,听到有什么动静就上前来,刀刃上有鲜红的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桑小暖有直觉一定不是来看热闹的那些旁人的,荣家大伯除了会欺压荣五郎,别的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的。
荣大伯看见桑小暖来了立刻防备了起来,问道:“你来干什么?看我们荣家的笑话的吗?”
桑小暖蹙眉,无奈一笑:“大伯,我没有恶意,这是我带来的草药,我是来看看奶奶顺便给她老人家处理伤口的。”
“大伯这样拿刀指着我说话,似乎有所不妥,我们不是一家人嘛?”桑小暖言语之间没有任何讥讽,正如她此行,是来帮荣五郎尽孝心而不是挑起干戈的。
“公公,奶奶好像不行了,叫我们喊您进去呢。”荣家大郎、二郎、四郎的三哥小媳妇哭哭啼啼的从屋里跑出来,对荣大伯说道。
荣大伯奸猾的脸上隐约有发自内心的悲怆的神色,桑小暖乘机指着沾上了血迹的那一片墙壁说道:“大伯你看,那墙壁上污迹斑斑,奶奶撞上去伤口不马上得到消毒,止血必定会加重感染,不如让我试一试,也好为奶奶尽一尽心。
荣大伯扔下了手中的刀,对桑小暖说:“你要是治不好我娘,以后你和荣五郎都休想安宁,我娘一旦死了,那契约上的东西对我来说都不算数。”
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想的还是钱钱钱,桑小暖根本不在乎他的威胁,随意摆摆手道:“随你的便。”
说罢,径直拎着包裹往荣家老宅去了。
荣老太太脑袋上的伤口周围用清水擦拭过了,看得出来这家的人还为她照料过,就是用的方法不对,伤口是不能沾水的。
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连呻吟声都气若游丝,血还在从伤口里渗透出来,老奶奶迷迷糊糊的说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话来,只道:“大郎、大郎……”
桑小暖没有作答,也没有叫她,只是从包裹里拿出了酒精说了句:“你忍着点,我先帮你消毒。
荣老太太听着声音像是桑小暖的,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桑小暖,情绪马上激动起来:“你来干嘛?毒妇,你要……害死我老太婆吗?”
桑小暖蹙眉瞧着,荣老太太这反应,害怕多于讨厌想来只是怕她动手催她早死,并不是讨厌她而不愿意接受诊治,不想活下去。于是,她便开口劝导道:“奶奶,我只帮你消毒、止血、包扎、调养,这里
有一屋子的人,我手里除了这些软弱的棉棒和草药,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伤害到你们一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