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桑小暖做好准备,荣五郎又接着说了一个消息,对她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那就是,荣家所有人的税金都由荣五郎来交。
若只是他们一家,桑小暖尚有存在医馆馆主那里的工钱,可以抵掉一些,但这一家人,光是大伯一家就有四位兄弟,加上老的少的一共是十人,一人两百文十人就是两千文,试问荣五郎哪里拿的出那么多的钱来?
今日上县衙交税不仅被荣家人讹了一笔,还连带着损失了两只山鸡,今日的吃食又没有了着落。仿佛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之前做过的种种努力,在官府和荣家人的无情镇压下荡然无存。
“五郎,为何大伯父和他的儿子,还有爷爷奶奶的税都要我们交呢?那地不是我们种,屋子不是我们住,平时还平白孝顺他们些猎得的猎物,这是何道理呢?”
荣五郎解释道:“官府的人会找家族里年纪最大的长辈,长辈在簿子上写下谁的名字,今年的税就要由谁来交,奶奶写了我的名字。”
原来如此,“但是这个人选也不能随便填吧,总是要有个标准的,要不然长幼之序不就乱套了吗?”桑小暖继续说出自己的疑惑。
荣五郎认同地点了点头,道:“一般是由家族中主要的劳动力优先,大伯年迈,几个兄弟又都是整日的在家里游手好闲,自然就只有我能担起这个责任。”
“五郎,你可听过一个关于浇水的故事?”看荣五郎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知道,桑小暖简单地讲了一遍这个故事,大概是就说:“父母总是在浇水的时候帮助自己的孩子浇水,一旦他们停止这么做了,孩子的草坪就完全枯黄死掉了。”
“我们现在就像浇水的父母,与故事中人物不同的是,他们是自愿的,我们却是被强迫而不得不去做。”面对抢占别人家的水渠浇灌自家田地的人,终有一天要让他们自食恶果。
“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荣五郎说道。
“你又想去卖掉猎物换来交税的银钱吗?”桑小暖觉得这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治标不治本,但凡今年纵容了他们一次,明年春天一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又当如何?全家再饿上十天半个月,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夜里,桑小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打开窗子看着窗外的明星发呆,她在思索——荣家人如附骨之蛆,吸血之虫,从上到下从老到少一个个都是好吃懒做个顶个,自己一事无成,还把别人对自己的好当作理所当然。
可古代的村庄为封建思想荟萃聚集之地,要和荣家一刀两断谈何容易,而荣五郎现在似乎也还没有对荣家彻底死心。
越想越乱,犹如一团乱麻缠绕在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