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我的亲妹妹,随你怎么说,反正长姐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也就剩下这一口野菜汤,你是不是也要来分一口?”桑小暖眉头一挑连嘲带讽,喂小包子吃饭的手就没有停下,反正家里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她既不怕贼偷也不怕贼惦记!
小包子有样学样,斜着眼睛瞄了桑小月一眼,旁若无人的吸着野菜,没有把来人当回事,桑小暖偷偷的给小包子比了一个大拇指。
眼见饭都快要吃光了,二娘一伸手毫不客气地打翻了桑小暖喂小包子吃的饭碗,野菜汤泼了一地,“你今天不把东西给我拿出来,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桑小暖看了言桑小泰,又看了眼桑小暖,嘻嘻一笑,“你们什么时候和我客气过了,我怎么不知道!”转瞬之间,桑小暖的脸已经从六月变到了腊月,一层厚厚的冰霜仿佛在她的脸上铺展开,二娘瞥着眼睛露出了大片的眼白,想看看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娘,野菜汤没了,狗娃好饿啊……饿!”狗娃饥肠辘辘,看见好不容易到口的食物不见了,难过的哇一声哭了出来。
正是下午,田地里的农民匆匆的吃完了午饭又开始了辛苦的劳作,院子门上不如地里热闹。桑小暖硬是拉扯着二娘到了田地里,站在田埂上就开始撒泼,“二娘您快看看,自己好好瞅瞅,这地里有哪一块地是我们荣五郎家里的,大冬天的山上的动物都冬眠了,五郎还要上山去找粮食,是我之前糊涂您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才胳膊肘往外拐,听您的什么东西都往家里带,不管狗娃的死活,还妄图攀上王员外一家。如今我算是想明白了,若不是五郎护我,我可能早就已经被人浸猪笼淹死了!”
桑小暖半真半假地说道着,一下子把原来的那个桑小暖做过的坏事、丑事都和二娘扯上了‘教唆’的关系。二娘当然登时就不乐意了,管她做过还是没有做过,这么多的乡里乡亲此时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向她,好像是在说:原来如此啊,都是这个女人教唆的。她如果承认了,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桑小暖!你别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叫你做过这些事情?明明是你自己放荡不已,还想把罪名都栽赃在我的身上!”二娘指向桑暖暖的手指一点点发抖,她那点不可见人的隐秘心思被公然地曝光在众人面前,极大地触动了生活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村里爱好打肿脸充胖子体面的神经。
“二娘,你明抢暗夺的手段哪一种没有用过?隔三差五的就趁五郎不在家里过来抢粮食,我也是以前被你打怕了连反抗都不敢反抗!只能看着狗娃饿的得瘦骨嶙峋的……哎……!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桑小暖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哭的那叫一个伤心,真恨不得马上就一头撞上去一了百了。
桑小泰和桑小月冲上来一把抓住桑小暖的衣服,试图把她从地上抓起,“桑小暖你装什么装,给我起来再不起来小心我们对你不客气!”桑小暖压实了肥胖的身子,巨型体重就好在只要自己不想起来,任个这里的谁都拉不起来她,小包子趴在桑小暖的身上稳如泰山。
村子就只有这么大,荣家的恶媳妇和桑家的恶二娘在这里掰起来了,这消息一传出去,先来的一拨一起哄,地里的地外的就都来看热闹,气的桑家老爷子在家里拿着拐棍直戳地,荣家老太太笑道,敢不给我好处,你就是不好过!
这次吵架和前两次都不同,桑小暖的手里没有凶器,嘴上没有脏字,泪眼婆娑、怀有小儿,俨然是一个受到婆婆和继母双重压迫的凄苦小媳妇,这么一想村民们又觉得这个女人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好像都没有那么讨厌,难以理解了。
人人都爱做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尤其是在泥地里自己自身都难保的庄稼汉,李大叔一个人鳏居对乡里乡亲的辛苦顾家的女人家都很照顾,这个桑小暖虽然长的是一脸横肉,好不雅观,胜在知错能改还顾家心疼孩子,李大叔立马第一个站出来说:“别说我们不相信,就之前五媳妇来我们村子的时候那个瘦的样子真是和沿街乞讨的乞丐没有什么分别,要不是你虐待老桑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李大叔的话在人群中炸开了花,大家都像名侦探一样说出了各种各样的证据证明桑家二娘确是一个贪得无厌,狠心无德的人。
“是啊,我前几天路过老桑家的门口还看见,桑二娘和她的两个孩子一手拿鸡一手拿兔
子,刚从荣五郎家里回来呢!”
“你在这瞎掺和什么!?这闺女是你养大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虐待她了?”桑二娘指着人家的鼻子吼道,要是防在平时,赵二婶被这一吼也就不敢说话了,但今天不同人多势众吐口吐沫都能淹死蚂蚁,赵二婶也大着胆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也就给五郎家的留了一口气,能活到现在呀真是她福大命大,我劝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人家的家事你还是少掺和的好!”原话奉还,桑小暖默默在心里给赵二婶点了一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