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除外,”迟纵撇撇嘴:“我要是滚了,你就被别人抢走了!”
林厌觉得自己跟一个蠢货讲道理简直是降智行为,决定就此闭嘴,转身就要往外走。
结果一开门,趴在门板上的林溪月差点扑到他怀里,林厌愣了下,就被后来追上的迟纵拉开,让对方扑了个空。
房间的隔音不错,林溪月只听了个大概,但也能猜出里面发生了什么。他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笑容有一点勉强:“……哥……你们……”
话未说完,迟纵突然横插进来,打断了他:“你跟我来一趟。”
他身上的烧分明未退,林厌只觉得被对方抓过的手腕跟烫了一下似的,内心有些不快。相比之下,林溪月就更为不爽了,直到迟纵对他低声说了句什么,才强忍下愤怒的表情,狠狠瞪了他一眼。
迟纵说完话,又转头向已经走远上楼梯的林厌解释:“我跟他没什么!是工作方面的事情!”后者自然不会理睬,转身消失在了拐角……确认再也看不见哪怕一片衣角的时候,迟纵回过头,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林溪月。
一直站着有些累了,他在沙发上坐下,对情敌比了个“请”的手势。
“……跟我说一下林家的局势吧,”迟纵开门见山,说起正事时,他脸上那种少年的冲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沉稳:“先说明,我帮你不是无条件的……只是不想让那笔钱落入那群狗东西的手里。林厌不反感你,甚至允许你继续叫他哥……我就当他认可你这
个弟弟,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第一,我帮你出面,你滚出我家,不能再粘着林厌,去接手剩下的事情。”
“第二,我亲自接手林家的遗产……别露出那种表情,你知道我有那个能力,何况现在是你在我手里。”迟纵说到这里,冷笑了一下:“为人处世方面我是比你迟钝,但你从小到大被保护的太好了,没有经历过商场的明枪暗箭和不见血的厮杀……以至于没了林家这个保护伞,你什么也不是。”
林厌话中寥寥几字带过了他曾经承受的伤害与不公,迟纵为此心疼而愤怒,但他也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不至于将其迁怒到林溪月身上——可有句话说,对情敌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小子隔三差五的卖惨演戏,林厌又向来吃软不吃硬,万一哪天着了道,捷足先登……自己可就亏大了。
若是能将他名正言顺的赶走,便是最好不过的……主要是对林厌也有个交代,迟纵可不想对方觉得自己是小心眼的人。
大少爷这头算盘拨得哗啦直响,而林溪月却比他更早便看清了自己的处境……昨日他彻夜未归,就是去解决这件事情,事到如今虽然还不至于马到成功,但到底是有了起色。迟纵说的没错,在这方面自己的确不如他,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成长……毕竟兄长说的没错,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去走。
至于迟纵,对方直接出面的确会解决不少麻烦——在看清楚二人相斥的立场后,他早就有了离开迟家的打算,自己若是不在,迟纵也定然留不住林厌……至于对方给出的两个选择,他笑了一下:“我选第一个。”
迟纵原以为他还会有骨气的“挣扎”一下,殊不知这么快就妥协,也是一愣:“你……”
“毕竟我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吗?”盘算着手里剩下的资源,林溪月甚至淡定的喝了口水:“但我肩上的纱布还有半个月才能拆,也是你和我之前约定好的时限……迟少爷总不会出尔反尔吧?”
“……那倒不必。”迟纵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似乎十分不屑。
见状,林溪月眼底笑容更深了几分,“那就一言为定了。”
“半个月后,我会离开这里。”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利用组织起剩余的人脉……豺狼环伺,迟家的存在就是最好的保护伞,只要他还住在这里一天,对方就不敢随意动他。
只要他能获得那边的支持……温热的水沿着喉管流入胃里,林溪月看着玻璃杯上迟纵扭曲的身影,垂眸挡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寒意。
这位大少爷或许有那么些手段,可到底还是小看了自己。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可以给哥哥更好的生活——他不可能为了遗产放下林厌,哪怕这个选择可能会打碎一些东西。
但是没关系。
他还有一张底牌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