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经问过自己,现在还喜欢林溪月吗?答案是无法肯定……因为他不曾真正得到过,像是天上的月,钦慕多年,哪怕后来圆月有缺,也总是不由自主的吸引着目光。
迟纵的心情,在已经放下了一切的林厌眼中便只剩了矫情,就像当年的少年不懂他的隐忍和冤屈,如今的林厌也不明白对方到底在纠结和执着个什么劲儿……他放下了捂在脖子上的手,看着男人复杂到难以言表的目光,无动于衷的撇开了脸。
“与你无关。”林厌道:“你要是没事了,就从我家滚出去……”
迟纵咬了咬牙:“溪月他——”
话到一半,门口突然传来了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屋内的两人皆是一愣,迟纵更像是心虚般慌忙转身,恰好对上了从玄关进来的林溪月。
后者一天未归,身上还带着晚风的寒意,他本是笑着的,却在看见迟纵的时候,笑容减淡了些许。自然而然的脱下外套挂在手臂上,林溪月问:“你怎么来了?”
“我……”迟纵的喉咙一阵发干,“我联系不上你,所以想过来找找看……”说话间林溪月却已经越过了他,直径走向了林厌。<
br/>
后者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厌烦几乎是写在了脸上,林溪月轻轻握住兄长发凉的指尖,在掌心小小的安抚一下,问:“他没欺负你吧?”
林厌垂下眼,眉心微微皱起,最终他抽回手,冷淡道:“你们有什么事情,自己出去谈……别在我家。”
“哥哥,”林溪月弯起好看的眉眼,像是在撒娇:“我刚到家你就赶我走?外面可冷了……”
“那就多穿几件。”
“可我只有一件外套……”
“……我的就挂在门后。”
话到这里,林厌的耐心似乎已濒临极限,他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屋,从头到尾没有再给迟纵半个眼神。
而达到目的地林溪月也不再做纠缠,笑眯眯的对着脸色苍白的迟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是难以掩饰的雀跃。
“刚才的话,您也听见了……迟总,我们去外面谈?”
迟纵的脑子里还在回访刚才的那一幕,此时突然被点名,呆呆的应了一声……等他回过神来,林溪月已经重新站在了他的身前,身上还披着林厌的外套。
因为是经常穿的衣服,上面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烟草味,与林溪月甜香的信息素混在一起,不知为何,迟纵觉得有些恶心。
他不免想起了林厌身上那淡淡的味道,不免皱起眉头;林溪月见此,有意无意的扯了扯外套的衣领。
“所以迟总特地找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关于遗产的事情。”迟纵深深吸了口气,试图缓解大病未愈的难受:“其实你不用如此冒险……这般心急,很容易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对你下手……”
他断断续续的说了许多,其实就是颠三倒四的劝对方不要冲动,可等他说完,林溪月的笑容却半点没变,开口也是让他陌生且难受的官腔:“对于这件事情,多谢迟总关心了……”
不是这样的。
迟纵迷迷糊糊的想,或许是走廊里的风有些大,他又开始感到头晕。
“我是为了你好……”或许是生病的原因,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林家只剩下你一个独苗,若是你再出事,我要如何向伯父伯母交代……我知道你迫切想要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可是万一你出事……”
血液在发烫。
就连呼吸也不自觉变得急促——迟纵不动声色的靠着身后的墙壁,丝毫不介意墙灰弄脏了他价格不菲的外套。
林溪月似乎被打动了。
他的神情柔和了下来,露出了一点儿他曾经怜惜的样子……温柔且脆弱。
“对不起,”就连声音与想象中一般轻柔,林溪月张开双臂,不轻不重的拥抱了对方,“我有些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哪怕是一触既放的接触,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的,迟纵清晰的嗅到了他外套上的、属于林厌的味道。
胃里一阵痉挛的翻涌,迟少爷皱起眉,平复了许久,才缓缓道了句:“没关系……我不怪你。”
“那就好……”走廊昏黄的灯光下,林溪月露出一个天使般的笑,仿佛连眉眼都被渡上了金色。
可分明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
捂着抽搐的胃部,迟纵在恍惚中想起了什么,或许是大脑真的被烧坏了吧,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问题已经出口——
“你跟林厌……是亲兄弟吧?”
“唉?为什么会问这个……”林溪月露出惊讶的表情,那双与林厌极为相似的眼睛微微眯起,弯成一对好看的月牙。
他笑着反问:“难道说……迟纵,你喜欢我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