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离开了鸡骨,和已经变成带着黏的一大块白色糯米一起混入鸡汤,洋溢着一种幸福的感觉,光是这样看着就已经很幸福了。
东坡其实就是红烧,功夫全在火候。先用猛火攻,大滚几开,即加作料,用微火慢炖,汤汁略起小泡即可。东坡论煮法,云须忌水,不得已时可以浓茶烈酒代之。
完全不加水是不行的,会焦煳粘锅,但水不能多。要加大量黄酒。
宁缺洗漱完毕,带好所有的行囊,顺着斜斜狭窄的石径,向山下走去,一路绝壁风光依旧,石径随此险峻,瀑布注入云海。
顺着那道峡谷向东走不过数步,便看见了陈皮皮的影,然后是诸位师兄师姐。
书院二层楼弟子,今都来欢迎小师弟出关。
唐小棠蹦蹦跳跳跑了过来,从桑桑上解下一些行李……瞪了宁缺一眼,然后牵着桑桑的小手……走到了山头。
大师只,看看宁缺温和一笑,说道:“这些天辛苦了。”
宁缺揖手弯腰,对着师兄师姐们行礼,说道:“师兄师姐辛苦了。”
又是朝着叶凡鞠了一躬,“小师叔辛苦了。”叶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遥遥回了礼,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众人高兴围了过来,向他表示祝贺。
十一师兄送给他一束野花,桑桑有些不乐意。
九十两位师兄开始弹琴吹箫,好不得意。
五八两位师兄发现自己什么事都做不成,总不能这时候拉着宁缺去下棋,只好不停重复着恭喜恭喜的话,就像是无趣的四劫循环。
六师兄拍打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那双打惯铁的手,险些把他打到吐血……七师姐上涛疼地掐了掐他的脸蛋,险些掐出血来。
二师兄站在远处,脸色有些难看,看着宁缺有些紧张的目光,却还是点了点头……唇角甚至挤出了一些极为罕见的笑容。
筵席即是为了欢迎小师弟宁缺终于成功破关……不用被囚在崖洞中悲惨老死,也是为了欢迎老师结束游历天下归来,虽然欢迎的时间晚了三个月,最重要的原因却是这是宁缺的拜师礼,他将正式拜在夫子门下。
宁缺跪在夫子椅前,恭恭敬敬,老老实实,毫不偷耍滑磕了三个响头,只可惜他修行浩然气后体太过结实,这三个响头把前的青砖砸的露出了裂缝,额头却依然没有流血,甚至连青肿都没有,只有些灰尘。
没能趁机让老师看看自己的诚意,顺道拍拍马,他觉得好生遗憾。接着便是简单的参演和叶凡师叔谊,简单粗暴的结束了。
站起来,从三师姐手中接过一盏温茶,宁缺走到夫子前双手奉上,夫子接过缓缓啜了一口,拜师礼便正式完成,显得非常简单。
七师姐抱着一堆衣服走了过来,问道:“小师弟选个颜色……”
宁缺微微怔住,望向师姐怀中,才发现她抱着的都是书院院服,时逢,自然都是应对的服,和涛院院服相比较,二层楼学生的院服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只是在颜色上多了很多选择。
他望向草舍四周的师兄师姐们,注意到大家的选择似乎都很随意,三师姐依然还是那袭宽大的淡青色院服,大师兄则是穿着旧袄,根本没有穿院服,其余人的院服颜色纷杂不一,有红有灰。
七师姐看着他犹豫的神,打趣说道:“确实得慎重些,选了可就不能换了。”
宁缺下意识里望向桑桑,自从离开岷山不再做兽皮野人,进入渭城之后,两个人穿什么衣服,向来由桑桑做决定。
桑桑点了点头。
宁缺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道:“师姐,我要那件黑的。”
七师姐笑着说道:“后山里你可是第一个挑黑色的人,小师弟果然有眼光,男要俏,一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某些笨人可是从来都不明白。”
站在夫子后的二师兄严肃莫名。
大师兄看着正把黑色院服往上的宁缺,忍不住轻声一叹。
“为什么选黑色?”
宁缺毫不犹豫的说,“黑色耐脏,好洗。”
大师兄愣住了,宁缺并不是第一个说出这样奇葩的话人。就在前几天,木柚拿着各种颜色的给叶凡挑了半天,选中了白色。
大师兄同样对叶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那么多颜色,为什么要选白色?”
叶凡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道,“因为夏天穿白的不会吸,所以白的啊!”
两人的问题不同,答案也不同,但是回答的点却是惊人的一致。慵懒而随心的没有一丝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