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一串急促的咳嗽声,衮衮推开门,只见妈妈整个人弓在床边,不住地抚胸换气,整个身形显得越加的单薄,像是被抽空躯体龙虾。
罗衮衮上前扶住母亲,“妈!”
身上是烫的,再摸额头,也是滚烫,“妈,你发烧了,不能再等,你必须去医院。”
“你出去,我不能传给你,你出去,要是你也染上了,我怎么跟你爸爸交代。”罗妈妈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却使劲的把衮衮往门外掀。
“妈妈,你也知道我只有你,如果你有事,我一个人怎么办?没有兄弟姐妹,没有父母,你舍得让我一个人活吗?我送你去医院,我们排队,总会等到床位的。”衮衮的眼泪一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泪湿的口罩,苍白了不知如何走下去的未来。
一阵咳嗽泰山压顶般地向妈妈袭来,抓住床头手脚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胸疼的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的胸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
“妈妈!说什么我现在就要送你去!”罗衮衮拿起羽绒服,往妈妈身上套,不容她收回手去。
“你出去,我自己能穿,你出去我就穿,我自己去医院,你不用去。”
“妈,我送你,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
“那我不去了。”
“那我跟在你后面,远远的可以吗?”
罗妈妈把手伸到袖子里,“你远一点,不能进医院我就去。”
“好,我去煮一碗饺子,我们吃了再去。”
外面居然下雪了,若是在往年,落下的雪在玺江街道上落下即化,可现在空空荡荡的街道,没有了过往的行人和车辆,路上已经落下一层不薄的积雪,连雪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到。
雪地上,留下了妈妈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妈妈时不时的扶住路边的电线杆咳嗽一阵,衮衮不敢上前,怕妈妈生气起来咳的更厉害了,不敢哭,怕眼泪在脸上结冰,雪花落在了额头上,透心寒。
一大早最近的玺江中心医院排队的人群一直延伸到了大门外,此起彼伏咳嗽声让人与人之间都隔着远远的距离,妈妈走到队伍的最后,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她前面的人往旁边挪动着。
这不知道还要排多久的队,衮衮在周围的市场转了一圈,找到一个泡沫箱子,用围巾垫在上面,示意让妈妈坐在上面。
似乎有了一个坐的位置,妈妈咳嗽没那么大声了,等待的时间也过得快了些,妈妈挪到了大厅里面就没那么冷了,衮衮一直站在马路对面看着妈妈,可妈妈却不愿意回头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