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约而同走向北殷游,一人打前一人打后,两人夹着北殷游,一通乱打之后,又把北殷游按在地上。
北殷游疼的“嗷嗷”乱叫,宫人赶过来驱散围观的孩子,呵停正骑在北殷游身上的杨秭归和石一安,提溜出一截藤条,朝空中甩了几下。
藤条抽风的声音听着都痛。
杨秭归石一安乖乖站好,北殷游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们两个!今晚晚上不许吃饭!廊上站着去!”
北殷云一手提着肚前兜,一手晃动着朝长春宫内招手。
“我进去放下东西就出来了,真的。”北殷云抬头对着宫门外的侍卫,敞开她的衣兜帘,眼巴巴看着侍卫的眼睛。
“快点出来,这些人是皇后娘娘吩咐要严加看管的。”
“知道了。”北殷云笑着撒着光脚丫就往门里跑。
“你怎么来了?”杨秭归笑嘻嘻跳着脚,迎向北殷云。
北殷云跑上廊,两只光脚丫来回换着“啪啪”拍在青石。
“你怎么没穿鞋?”石一安直直站着盯着北殷云面上白皙,四周乌黑的瘦脚丫。
“我怕吵醒姑姑。”北殷云一低头,将衣帘拉开,冲着杨秭归和石一安:“我给你们带吃的了。”
石一安杨秭归互不相让,四手齐抓,二人较着劲,大嘴张开一顿猛塞。
“慢着点吃,小心噎着。”北殷云抚着杨秭归的背,看着两人将嘴巴塞的鼓鼓,回不过舌,嚼也不嚼,吐也不愿意吐,相互红眼瞪着对方。
这一年北殷云六岁,长期长在刘燕膝下,明王母程夫人常当着刘燕面叫她小燕子。盖因她小小年纪,就懂得在程夫人跟前卖乖自保。她虽是郡主住在宫内,但却不如杨秭归可以有任性的靠山,过早懂事的她总是活得小心翼翼。
北殷云见两人僵持不下,遂开口岔开:“这么晚了,还不让你们睡觉吗?”
杨秭归急着要说话,将嘴里的白云糕复又吐进手里,看了一眼已经挤着一块沾着牙印和口水的糕点,甚觉可惜:“别提了,都怪他,本来那姐姐都说让我们去睡了,他又打坏了宫灯!”
石一安哽着嗓子硬咽了下去,一扯脖子,顿了顿:“明明是你要灯,我才帮你拿的!”
“我要你帮我拿下来,没让你把他打碎呀!”
“哼!”石一安气得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难怪人家说,唯女人和小人能养也!你一下子把两个都占了!”
北殷云站在边上笑出了声,嘴角两边咧着,像一轮上弦月。
正笑着,忽听外面异响,听脚步像来了许多人。三人瞬间安静,一同蹲下,藏在扶栏下,露出半半截脑袋,盯着宫门。
“你们是什么人?”
只听侍卫一声质问,便没了声音。三人害怕起来,攥着彼此的手,缩成一团,但却无人起身想要逃跑。好奇心和大胆驱使着三人紧紧注视着宫门。
一个穿着重甲的男子走了进来。
往事一幕幕涌上刘云心头,只是她所有的美好回忆都在那一夜戛然而止,此时相同的月光下,十年后,还是只剩他们三个,没有白云酥也没有琉璃球,她识得眼前两位朋友,而眼前人却认不出她。
“你们跟我来~”
小道士一声唤,将刘云的思绪打断,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下去。
“别墨迹!快点走!”
小道士这次回来对刘云三人的态度明显坏了许多,杨秭归看了眼刘云,心下猜测可能是观外的北殷游在闹吧。
三人摸黑走进一穿堂风刮得呼呼的大殿,大殿里黑乎乎啥也看不清,三人跟着小道士又进入了一条甬道,甬道的尽头一片暖暖的黄光,给三人指着方向。
三人小心走进,里面除了亮堂些仍旧空无一人。
“是谁说知道浮名散的配方?”
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在殿内响起,刘云三人转着身就是找不到发出这声音的人。
“我说的。”
刘云对着空空的大殿说出。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配方在此,真假您试试便知。”
刘云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来,交给小道士,小道士拿了纸后,却并不着急送出,依旧站着。
“如果是假的,那我岂不是白救了你们?”
“人生不也是这样吗?你不去做,永远也不会有对错。只有做了,才有做对的可能。”
“你家是哪里的?父母可尚在?”
“我家是,”刘云忽而低头苦笑一声:“我不记得了。”
刘云答完,殿内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就在刘云三人被带来问话的同时,观主玉阳子已经在观门口将明王的人挡住。玉阳子什么话也没说,明王便嘻嘻呵呵一阵道歉,北殷游见此也不能强行进观,在得到属下回报说马车跑向山涧,北殷游才作罢,带着血祭军继续去追马车。
明王邀请李白凤一起跟去,李白凤以“相信明王”自己还有公务在身拒绝,嘱咐李巡对今夜之事自请罪书,随后便消失在首阳山。
“王爷,我们还跟去找吗?”
侍卫询问明王。
“你说呢?”
明王打道回府,一无所获,回到家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七星观并不单单是皇家炼制丹药之地,这种感觉深深萦绕在他的心头,使得他总是忍不住想一探七星观究竟。
北殷游一路追赶着马车,受到惊吓的马车越跑越快,直跑到五行河口,停了下来。
北殷游打开车帘,里面空空如也,一下急了,命人开始在附近搜,余家村的村民又一次被全部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