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浣月,自己不知怎么地竟然跑到仙楼国来了。
这么说,就不用害怕浣月的缉拿令了?
宁葭心里一松,脚下一软,差点没再摔倒。
香儿连忙扶住她。
七花也走过来扶住她:“大夫说你冻饿伤身,虚症不轻,哪儿经得起这么乱跑呀?”
又说,“饿了吧?”
她的声音平顺、柔和,倒有几分像、像、芳绮……
但她忽然在脑海中拼命对自己摇了摇头,甩掉了那个已经浮在眼前的影子……
七花向香儿道:“我来扶她,你让厨房准备些吃的送来。”
香儿应了声便去了。
“跟我来吧。就算要走,也要先填饱肚子才好呀。”
七花扶着宁葭重新走回了方才的屋子,将宁葭带到桌旁,让她坐下,“你先休息休息,吃饭也要有力气不是?”
宁葭坐了下来,轻声道:“多谢。”
“你该谢的可不是我。”七花柔声笑道。
宁葭便不解地望着她。
七花道:“是我们老爷,他在山上看见一只枭鹰抓了你,让荆护卫把枭鹰射下来,这才救的你。”
原来是这样。
宁葭终于想起来自己被一只枭鹰抓上了天空的事。
没想到是这里的荀侍中救了自己,自己还误打误撞地来到了仙楼国。
“到了府里,老爷就去上朝了。是夫人让人请了大夫,给姑娘诊脉、开方。”七花道,一边将热茶斟了,双手递到宁葭手里,“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多谢。”宁葭轻声道,接过茶喝了。
只觉一股暖流自喉而下,直达小腹,浑身便暖了好些。
忽见七花回身向外施了一礼,口中道:“夫人。”
宁葭忙抬头看时,只见一个一身锦绣袄裙、雍容华贵的妇人款款走了进来。
七花迎着夫人走了去,与夫人身后的香儿站作一排。
夫人走至宁葭对面坐下,七花、香儿一人一边侍立于她身后。
夫人看了看宁葭,点头道:“不错,气色好多了。”
宁葭便立起身来,转出桌外,向着夫人深深施了一礼:“多谢老爷夫人搭救之恩。”
夫人看她行礼的身姿,倒有些意外:“看你一身平常装束,这行礼却像是个大家小姐,你是哪家的闺女?”
宁葭闻言,局促间不知如何回言,顿了一回方道:“本是与家人远赴探亲,不料遭了贼人,爹娘皆亡,只自己孤身逃得,回不得家乡,流落在外。”
夫人听了倒有些伤怀:“这孩子好可怜见的。”
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棠。”宁葭顿道。
“祖姓为何?”夫人问。
宁葭犹豫一回,道:“姓迟。”
夫人又问:“家乡何在?”
“家乡、也没什么人了。”宁葭只道。
“这样啊。”夫人更觉她可怜,“昨日大夫诊过脉,道你身体尚弱,你可放心在这儿休养,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尽管跟我说就是了。”
宁葭又立起身来,向夫人施了一礼道:“您的美意,小棠心领了,我已无大碍,就不多打扰了。”
夫人只道她拘束,又可怜她身世,微笑道:“你又无处可去,既然来了,你就安心住下吧。等你想好了去处,再走不迟。”
宁葭左右也无有去处,便向夫人施礼:“多谢夫人。”
夫人又让七花给她寻了两身半旧的袄裙,让她换了。
次日荀侍中早早入朝。
朝上仍然众说纷纭,最终皇上听取了荀侍中的建议,派人前往其他国家问询,可否愿意联手抗敌。
荀侍中下朝回来,宁葭便走上来行礼:“荀老爷,多谢救命之恩。”
“你是?”荀侍中看了看她,想起来夫人跟自己说过,自己带回来的那个被枭鹰叼走的姑娘昨天已经醒了,暂时还留在府上,“你没事了吧?身体好些了?”
宁葭回道:“已经好多了,荀老爷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那就好,就暂先住下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问夫人。”荀侍中道。
“是。”宁葭道。
宁葭在荀府休养了几日,精神好多了,便向荀侍中与夫人告辞:“叨扰数日已是冒昧,老爷夫人的大恩铭记于怀,不敢擅忘。”
“你这是要去哪里?”夫人道。
“夫人不必记挂,小棠自有打算。”宁葭道。
既然她病体已愈,夫人也不便多留,便命七花:“取二两银钱来交予迟姑娘。”
宁葭连忙推辞:“承蒙搭救,还没能报答半分,怎么敢再受银两?”
“你孤身在外,有些银两傍身远路也好行些,就不要推辞了。”夫人道。
宁葭愧领了银钱,再谢过老爷夫人,便孤身出了荀府大门。
在陌生、热闹的大街上她茫然走着。
方才跟夫人说自有打算,不过是不好再叨扰别人,其实根本不知该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地混走罢了。
到了黄昏,才来至城外一处结满蛛网、满是灰尘的破屋。
索性竟有一张残腿的木床,勉强可以睡得。
宁葭便在这里歇脚。
白日里或城外或城里寻些吃的,晚间就宿在这间破屋中。
而浣月国净月城中,驰天帝已经接到奏报:几个国家正在商讨联合对抗浣月。
驰天帝哼道:“不自量力。”
又道:“是谁出的主意?”
云麾将军庞化虎回道:“是仙楼国向迟越、南进、仙竹等国发出了询意诏。”
“那就先灭仙楼。”驰天帝道。
当即下旨,由辅国大将军幽绝带领十万大军,云麾将军庞化虎为佐,即刻出兵征伐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