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葭迎至亭前,道:“都是些胡话,二姐别往心里去。”
宁阳伸手理了理腕上的紫玉镯,瞥着宁葭道:“想是三妹心爱这玉镯,姐姐我不该收你的礼了?”
宁葭道:“二姐多心了。姐姐肤净如雪,这玉镯只好姐姐戴着最合适。”
“这倒是。”宁阳说着,眼睛却望着芳容。
宁葭道:“二姐,不如一起去园中走一走?”
宁阳理了理鬓角,悠悠走来,道:“这倒不急。我忽然想起来,有件事还未向三妹请教。”
“二姐有事请说便是。”宁葭道。
“方才我来时,见了个奇景,还未请教三妹,我浣月国何时有了这奴婢与公主同坐的新规矩。”宁阳向着宁葭缓缓道。
“这……”宁葭踌躇道。
芳容听了此言,知道是特特冲了她来的,愤愤地望着宁阳。
芳绮忙扯了扯她的衣袖,拉着她一起跪了下来,向宁阳道:“二公主,芳容她、她方才是有点不舒服,所以……”
“哦?不舒服?”宁阳说着,走近芳容,伸手将她脸抬了起来,芳容两眼瞪着她。
“看这两只眼睛这么有神,像不舒服吗?”宁阳道,“这么瞪着我,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二姐,芳容她不是这个意思,你、你别误会。”宁葭向宁阳道。
芳容却仍怒着宁阳,眼神凌厉,甚至还带着一丝轻蔑。
“三妹,你是该好好教教你的奴婢了。”宁阳咬牙道,“今日就让二姐我替你代劳吧!”
说着便扬起手来,一掌掴向芳容。
“二姐!”宁葭吃了一惊,叫道。
“二公主!”芳绮亦叫道。
宁阳的手急速挥向芳容,却在离她脸颊约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宁阳惊疑地望着自己的手,抬起手来,又打了过去,却仍然停在了芳容脸边。
“多谢二公主不责罚。”芳容对她道,叩了一个头,将下巴自她手上移开了。
宁葭和芳绮在旁紧张地望着芳容。
“二姐、三姐,这是怎么了?”
随着这一声,四公主宁珀带着一个宫女走来。
宁阳见自己窘态落在别人眼里,心里更是气恼,大声道:“繁花、玉锦,你们两个,给我掌嘴!”
“是!”繁花、玉锦应了声,便走到芳容身前来。
“二公主、芳容她确是身体不适,还望二公主饶过这一次。”芳绮忙往前跪了两步道。
向后伸出手,对着芳容连连摆手。
“阻碍本公主执行宫规,一并掌嘴!”宁阳怒道。
“是!”繁花、玉锦一人一掌,脆生生打在芳绮脸上。
芳绮两边脸颊霎时红了起来。
“两个一起打!”宁阳在后道。
“二姐,算了吧。”宁珀虽不明白前因后果,但看她们打得确是手重,便怯生生地劝宁阳。
“三妹素日待这些奴婢太过仁慈,所以她们才敢这么放肆,我这也是为三妹好。”宁阳斜了一眼宁珀道。
“二姐教训得是,她二人已知错了,二姐就免了责罚吧。”宁葭向宁阳道。
“三妹好像不太领我这个二姐的情啊?”宁阳笑望着宁葭道。
“不、不是……”宁葭顿道。
“三公主,不用求她,芳容不怕!”这确是芳容的声音。
榆儿决定先看一会儿热闹。
这个二公主,还不够自己一指头的。
但是,惹了祸,吃亏的是芳容、芳绮。
不过,这个二公主究竟为什么这样跟宁葭过不去?还这样故意找茬大打出手。
“骨头还挺硬嘛。”宁阳鄙夷地望着芳容,“繁花,给我使劲打!”
繁花掌下果然又重了几分。
芳容右边的脸颊已有些肿了起来。
“住手!”忽听得一声沉吼。
太子熙肃冷着脸走了过来。
繁花、玉锦忙停了手,众宫女皆跪于地上。
宁阳、宁葭、宁珀亦与太子见礼,口称:“大哥。”
太子身后又走来几人。
一个金冠白衫、脸上尚有些稚气。
一个水绣赭袍、年轻俊美。
还有一个络腮胡子、脸色透着黑红、肩膀宽阔的中年人。
后面跟着十几个随从侍卫。
“怎么回事?”熙肃问道。
“下人无礼,略作惩戒罢了。”宁阳道。
宁葭、宁珀皆不言语。
熙肃看了看众人,只道:“都起来吧。”
众人便都起身。
“太子殿下,这几位是?”那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向熙肃问道。
“是几位妹妹。”熙肃向他道。
“可否为在下引见?”络腮胡子的中年人道。
“当然。”熙肃道,“这是二妹宁阳。”
“原来是宁阳公主。”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走向前,右手横于胸前,对宁阳鞠了一躬。
“这位是?”宁阳并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