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
涂河洞主把尖锐奇长的左手指甲抵在胸前,用上面沾着的还温热的血,在嫩黄的衣襟上迅速地书写着什么。
幽绝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但他一旦书写完成,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加棘手。
自己若攻击他,虽可能会被他躲过,但至少可以扰乱他。可恶的是活阎王必定来阻挡,延误时机。
但此时也决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如今必要拼上一拼!
幽绝陡然跃身而起,肉身直扑涂河洞主。
他距离涂河洞主本就比较近。
而活阎王要稍远一些。
自己离涂河洞主越近,活阎王投鼠忌器,他的尸青巨剑就挥不出来。
活阎王见他突然扑向涂河洞主,再要挥剑已是不及,端着剑大叫了一声“小心”!
幽绝杖中恶灵石红光汹汹,撞向涂河洞主。
涂河洞主却面不改色,一边侧身躲避,一边右手长鞭甩向幽绝。
幽绝催起玉绝光壁,护住自身。
恶灵石红光擦着涂河洞主的脸颊飞过,在他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血痕。
幽绝见此击奏效,正要再次靠近他,但机会稍纵即逝。
就趁着这一点点间隙,活阎王已经拦在了他和涂河洞主中间。
“诸鬼消散!”活阎王大喊一声,霎时一股刀雨般的劲风直扑幽绝而来。
幽绝虽有玉绝光壁护身,但这诸鬼消散来势凶猛,玉绝光壁恐难自持,连忙向后急跃。
虽然避开了最凶猛的剑气,但刀雨般的劲风还是刺碎了玉绝光壁。
白色的光壁如雪粒般飞散。
幽绝顿感胸前就如被到刀扎一般疼痛。
劲风散去,幽绝捂住胸口单膝跪倒在地。
涂河洞主的字还没有写完,他突然停下来,将左手上尖锐的指甲插进的自己的左胸!
他把沾着自己鲜血的指甲放到胸前,迅速书写着字的另一半。
幽绝的眼睛基本上能模糊地看见,他写的是一个血红的“拘”字。
最后一笔!
幽绝挣扎着站起身来,刚要再次举起猿杖。
突然听到涂河洞主清澈的声音:“迷蝶之醒!”
幽绝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
脚下所立之处竟然飞出了无数只五颜六色的蝴蝶!
这些蝴蝶围着幽绝飞舞不去。
幽绝努力想要迈动自己的腿、移动自己的手,但是没用!
他完全无法动弹!
突然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几乎与他脸贴着脸。
但是对方个子稍矮一些,只贴了半个脸。
正是涂河洞主的脸!
涂河洞主的一双眼深如夜空,幽绝望着他眼睛的一瞬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幽绝大惊!
“怎么回事?”幽绝大声吼道。
“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你知道吗?”涂河洞主微笑道。
“找我?什么意思?”幽绝道,他感到自己的晕眩越来越重。
“我们在东海,看到了你和神龟交战。”涂河洞主道。
“你们?”幽绝再次吃了一惊。
“朱厌之力,真的很棒,我很满意。”涂河洞主脸上的笑意蔓延开来,“那个时候我们忍不住靠得太近,没想到竟然被神龟之力震得晕了过去,等我们醒来,就一直在找你。”
幽绝已经站立不住,单膝跪倒在地上:“你是要找朱厌?”
幽绝理出了一点头绪。
模糊中他看到了涂河洞主胸前那个血红的“拘”字正如日光般耀眼闪亮。
“没错。”涂河洞主笑道,“你被神龟所伤,朱厌之力溃退,这样的大好时机,岂能错过!”
幽绝感到完全不可思议:“朱厌自我生来便与我一体,你怎么可能取了去?”
“这很简单。”涂河洞主道,“我只消摧毁你的魂灵,夺取你的身体,以后你的身体为我所有,朱厌自然就归我所用了。”
“什么?”幽绝此惊非同小可!
“我已经知道,麒麟的封印封住了朱厌,使它不得自由,待我的魂灵主宰了你的身体,我自然会想办法杀掉麒麟,解脱朱厌,到时候,妖界谁还敢与我为敌?”涂河洞主越说越兴奋,说到后段时,他娇嫩的面容上绽出了疯魔般的笑容,颤抖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已经几近癫狂。
束手一旁的榆儿也大吃一惊!
原本她是想任幽绝自生自灭的。
幽绝死了,朱厌之危消弭,求之不得。
幽绝不死,还如清漪姐姐和长离哥哥所言,护麒麟、退朱厌,未尝不是一个上善之选。
但是现在情况却突然急转直下。
要是真让这个涂河洞主弄死了幽绝,占用了他的身体,事情就变得更加棘手了!
他们杀了幽绝走脱之后,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他们?
就算找到,朱厌之力真的为他所用的话,那时恐怕朱厌已经恢复,自己撞上去那就等于白白送死!
而且,如果他们真能解开麒麟的封印,那么麒麟可能就会死在他们手上!
这绝对不行!
榆儿立刻向幽绝与涂河洞主处奔去,手中已多了一个湖蓝色的冰轮。
这冰轮是以极地万年寒冰雕制而成,名为雪山晶,即使是炎炎夏日,亦可驱冰成力。
无法计数的各色各样的蝴蝶围绕着幽绝和涂河洞主飞舞旋转,涂河洞主胸前血红的“拘”字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耀眼。
幽绝已经躺倒在地,仍然无法动弹。
涂河洞主发出了一声声的狂笑。
这笑声却突地戛然而止。
涂河洞主突然躺倒在地,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两只嫩黄的蝴蝶从他胸前血红的“拘”字中飞出,一左一右“忽”地撞进了幽绝的双眼。
幽绝突然又听到了涂河洞主的声音:“蝶影噬魂!”
这个响亮的声音来自自己的体内!
他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