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静静听着,她想反驳:宜王殿下是什么身份,她一个连普通宫女都不如的人,她能反驳拒绝吗?
但她不能这么说,她只是跪在地上挺直脊背道:“罪女身份卑贱,尚有自知之明,皇上大可不必动怒。”
盛誉看了她一眼,苏晴又道:“皇上,罪女能不能看看父亲谋反一案的卷宗。”
苏晴想了很久,她不能就这么被动的等死,“相安令”是什么东西?到底存不存在?若是一直找不到,若是根本不存在,她该怎么办?四月和秦妈妈又该怎么办?
她想,她要为自己和她们争的一条活下去的路。但目前,她首先要了解苏荣谋反一案的东西。
盛誉盯了她一眼,神色虽还是很阴沉,但到底还是道:“你跟朕来。”
“是。”
苏晴随着盛誉进了承和殿的御书房,王德顺关上了房门。
盛誉从书架的抽屉里拿了厚厚一塌纸卷,递给了她:“大理侍上呈的案卷都在这里。”
苏晴接过来,认真的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她才抬眸看向盛誉。
盛誉坐在上位,道:“这件事情,首先弹劾你父亲的是御史小令傅松。那些与南疆邢王,北境卢王通信的信件是你父亲的笔迹吧?”
苏晴点头,盛誉冷笑,眼里又似有些不甘,他道:“傅松倒是没冤枉他,只是朕实在没想到他苏宋为相多年,朕从即位以来,也对他信任有加,屡次委以朝务重任。他竟然在暗中联合别人要反朕,朕何曾亏过他?”
“苏晴,你可知朕派往北境的探子回应,你的父亲曾下北境巡查,在北川府,他放豪言要拥立卢王为皇。朕这个皇帝,他说他看不上。他的书信里提到“相安令”,说“相安令”出便一举拿下皇城。”盛誉微微闭了眸,脸上悲情凄然,“你的父亲原是朕少年时期最是敬佩的老师,他曾经……说朕天资聪颖,才情不凡,可堪大任。”
苏晴瞧着他的脸许久,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与这位帝王有什么关系,竟然会让这位平日冷漠至极的君王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是悲愤,又似乎不仅仅只是悲愤,皇帝的表情难以言喻,似乎有许多的情感杂糅其中。
顿了好久,盛誉才睁开了眼,恢复往日的一派冷静清明。
苏晴对自己的父亲了解不多,但她始终记得小的时候那个清冷的男人教她的为数不多的几句就是“孝亲”,“忠君”,“爱民”。
时过境迁,人也许会变,但当时父亲念出那些文字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神情,语气都让人觉察出了那份真挚而虔诚的信仰。
苏晴不确定了,当时那个那么虔诚的说出那些文字的人会谋反吗?
“皇上,这个案子能不能再查查。”苏晴脱口而出,不管她与自己的父亲亲不亲近,但她潜意识里是认为那个清冷的男人不该会是谋反的。
“你不信他会谋反?”盛誉盯着她好半饷。
苏晴点了点头,她与苏宋血脉相连的情感也让她不得不点头。
“呵呵。”盛誉冷笑起来,顿了一下他才道:“苏晴,不只是你不信,朕也不想相信,但事实如此!”
苏晴怔住了,她又抬眸问:“御史小令,傅松大人罪女能不能见一面。”
“行。”盛誉道,“朕会应你所求,希望你能找到“相安令”,当然“相安令”关系京城安危,未免落入别的人手中,朕也会拼尽全力寻找。”
“皇上,“相安令”关系着罪女的性命,罪女自会竭尽全力配合皇上的所有行动。”苏晴跪下郑重一拜。
盛誉摆了摆手,道:“傅松,朕会让你秘密见他一面,不过他现在情形特殊,你等朕安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