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无人知道,明皇宫下面还有个地宫。
烛火昏暗,阴森可怖。
南玄煜负手走在前面,阿梧仔细跟在后面,听得他的脚步声沉稳有力。
七转八转后,南玄煜伸手转动了墙上的烛台,巨大的石门升起,掉落不少灰尘。
眼前一个巨大的池子,而依子戚便被手腕粗的铁链吊起。
铁链陈旧,染过不少血,沾染的地方都已经变了颜色。
“小叔!”
阿梧被吓得心惊肉跳,抬脚就要往前冲,南玄煜不徐不疾地伸手将人拦住,转头笑道,“你救不了他,池子之上是九霄阵。”
如南玄煜所料,九霄阵这名字一出,阿梧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她腿肚子直打哆嗦,差点就跪了下去。
南玄煜好心将人扶住,“无法,天命盘异动,长渊必生大乱,只有依家嫡系的血可以镇住。”
阿梧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她看着依子戚被狼狈地吊起,青面獠牙的面具摔在一旁,发丝散乱,隐约可看到他面色惨白。
铁链上又滴下血来,阿梧双目通红,看向南玄煜后又直直的跪了下去。
“无双阁阁主依辰玥,拜见皇上。”空荡的地宫里回荡着她的话。
她心如死灰般拜了下去,南玄煜的话回荡在脑子里。
无双阁阁主,可逆生死,而本身自己,不得好死。
“为表衷心,你和顾逐,十年内不得成婚。”南玄煜满意地笑了笑,旋即又开口道。
阿梧死死地盯着南玄煜的靴子,双手紧握成全,“皇上为何苦苦相逼至此。”
“大长老和顾明泽已经首肯,至于你说的苦苦相逼,实在是局势所迫。”
“去他娘的局势所迫,你以为你打得一手好算盘,捆住顾逐为长渊效力,南玄煜你可真会。”
阿梧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南玄煜。
她以最低的姿态跪着,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南玄煜讶于她的粗鄙之语,却是笑了笑。
不知何时,阿梧的脖颈处横了一把长剑,剑刃冰冷,杀意渐起。
“顾逐已经同意了。”南玄煜满不在乎她出言不逊,抬手将暗卫横在她脖颈处的剑扶开,旋即又走到池子旁。
依子戚人已经迷糊了,精神状态很差。
阿梧听得血滴落在池子里,最终开口道,“好,我答应你。”
顾逐做事有自己的主见,他会同意自然有他的道理,说不定南玄煜也威胁了顾逐,阿梧选择理了解。
这样的结果是南玄煜早早就意料到的,只是他没想到阿梧会妥协得如此之快。
依莫笑说这丫头似乎有些薄情寡义的,对依家人的态度很是冷淡,如今看来,倒是依莫笑没想到了。
而她对顾家那位的信任,似乎超过了他的预料。
南玄煜挥了挥手,让人把依子戚放了下来。
阿梧忙起身去看依子戚。
依子戚虽是迷迷糊糊,却还是看到奔上前来红了眼眶的阿梧。
“沅芷。”他艰难地开口,嘴唇干涩,嗓子灼痛。
“哎,小叔。”阿梧跪在地上扶着人,碰到他后背粘湿一片,伸出手来一看是一手的猩红。
心里一阵钝痛,愧疚难受将她整个人席卷,看着依子戚苍白的脸,阿梧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依子戚浑身痛得要命,听到她喊了句小叔还是高兴地笑了起来。
看到南玄煜后,依子戚眉头一蹙。
“你答应他什么了?”依子戚紧紧的拽住她的袖子,紧张得咳出一口血来,“要是他以我相要挟,你大可不必顾虑到我。”
阿梧摇了摇头,笑着道,“没有,我自愿的,没人能逼迫我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沅芷,你不该回来。”依子戚心里一沉,强撑着身子摇了摇头。
阿梧将他嘴角的血擦去,看着他可怕的伤口,心里徒然有一种踏实感,“这里有我的亲人,还有我的朋友,我该回来。”
南玄煜看着叔侄两人叙旧,眸子暗了暗,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阿梧不会医术,依子戚的伤又是见不得人的,南玄煜只能派人将他送回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