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见过礼后,王夫人便立即带着女眷回避。而贾母是老封君,倒用不着避嫌,再加上她害怕众人因为此事对荣国府和贾政留下不好的印象,少不得留下来打点一二。
贾母当了多年的国公夫人,认真交际起来半点也不含糊。再加上她身份年龄在那,众人也都愿意给她面子,很快便都放下了心里面的不痛快。
在场的还有贾宝玉。
贾宝玉是贾政唯一的嫡子,衔宝而诞的事情众人早有听闻,只是大多数人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瞧,果然应了他的名字,如‘宝’似‘玉’。
不止女人喜欢相貌好的儿郎,男人也不例外。见贾宝玉面若春花,众人顿时生出几分好感来。
贾母最喜欢听人夸奖贾宝玉,一见众人对贾宝玉赞赏有加,整个人都飘起来了。虽然谦虚了几句,但也说了贾宝玉是最像贾代善的子孙,言谈举止都像。
贾代善是‘八公’里唯一不降爵承袭的人,能耐非一般人可比。众人一听,又想到贾宝玉是含玉而生有大造化的,看他的目光又深究了几分。
贾政免不了又谦虚几句,只是面上的满意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众人好奇心更甚,于是开始考教贾宝玉的学问。
贾宝玉不喜读书,又时常找借口不去学堂,贾母宠他,由着他性子,而贾政想管又管不了,因此面对众人的考教,贾宝玉的回答也就很不尽如人意了。
这啪啪脸打的,贾母和贾政都臊了个满脸通红。贾政不好在外人跟前发火,只狠狠瞪了眼贾宝玉,准备秋后算账,吓的贾宝玉直往贾母怀里藏。
众人也很尴尬,本来是想趁机多吹捧几句,谁能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看来有大造化也都是吹出来的。
这时,赖大来了,前来回禀,说东院边上马棚里的马不知怎么突然发了疯,狂奔进了荣禧堂隔壁的院子里,在西北角的茅厕处排泄了一通后,又原路返了回去,府里的下人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间没有拦住,便让它们得了逞。
贾母一听是东院边上的,直觉这事儿跟貅宝和贾赦脱不了关系,只是没有证据,又需赶紧安抚在场的宾客,只能将气出在那些马的身上。
“既是发疯的马还留着干什么!?直接打死了事!”
赖大领命而去,又过一会儿,却鼻青脸肿的回来了,说贾赦不许任何人伤害马,为此还将他打了一顿。
贾母一杵拐杖,“反了他了!?为了个畜牲竟连是非都不分了!?”
奉貅宝命令同来的王善保一听这话,小心翼翼瞅了贾母一眼,道:“回老太太的话,我家老爷这么做其实是有原因的。他说那些马虽然是畜牲,却非常通灵性,不仅知道去找茅房,还知道谁才是荣国府的当家人。这因怕自己粪臭味熏到当家人而宁愿跑到远点的地方排泄的行为,不仅不能处罚,还应该大大的奖赏才是。还说、说……”
“说什么?”
王善保一闭眼,“我家老爷还说,别以为住了几天荣禧堂就真以为自己是荣国府的当家人了。即便他不住在荣国府里,也还是荣国府的主人。想给荣国府换个主子,除非把‘立长不立幼’的规矩改了,否则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