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朦胧的晨光穿过窗帘的缝隙侵染客厅。两个小崽子已经清醒过来开始新一天精神满满地折腾,小短腿踩在软软的地毯上仍然发出沉闷的嗒嗒声,可见平日里营养充足,养得多么结实健壮。
女孩睡得很沉没有要清醒的迹象,但相泽消太已经没有耐心继续浪费时间。
他缓慢起身,抬着打了石膏的手臂让女孩自他臂弯自然滑落跌入床垫的怀抱,再把她搭上来的腿也挪开下了床,顶着卫衣青年微微皱眉的视线若无其事的离开客厅。
“我要上厕所。”他说。
看吧,只要他愿意,没人能拦得住他要做什么。能拦得住一个人的只有他自己的自律规则和道德底线,这就是很多时候他不愿意同小鬼废话直接上手的原因,嗯……下次不能喝那么多了。
相泽消太打开淋浴也不管什么石膏不石膏的从头到脚清醒了一通。
不过到底是不太方便,随意冲了一会儿就出来了。洗手台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面镜子,映出男人一头湿漉漉的黑色乱毛,贴着隐隐渗出红色的湿漉漉绷带,包裹憔悴苍白的伤员脸色。
动作艰难的绕过绷带用他的石膏手穿上衣服,洗去那滚烫的热度男人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恢复到以往理智高效只认合理性的隐秘英雄EraserHead,哪怕负伤,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跟小鬼谈人生大事他还没那么闲,至少要等到她毕业之后才勉强有和他对等商量的资格,现在……就当养了三个女儿吧……
合理的想象总是美好,但现实往往充满了各种不合理。而其中以女人、小孩、猫最为突出,三者齐聚可想而知。
相泽消太一脚踏进客厅立刻察觉到不对。白兜帽的青年已经消失不见,面前一大两小三张小脸挂满泪痕哭得凄惨,见他进来立刻扑上来。
为首的女孩带着两个小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总是带笑的紫瞳此刻蓄满了眼泪,眼眶红肿耳朵垂下呜呜哭得好不委屈好不可怜,两个小的亦是哭得小脸花花还直打嗝儿。
饶是心肠冷硬的相泽消太一时也在这莫名其妙的现场当了机,感到头皮发麻。
少女泣不成声哽咽着控诉道,“你去哪里了嘤嘤嘤…”
这话说的好似他是抛弃她们母女三人逃债逍遥不知所踪的人渣一样委屈而心酸。
“厕所…”他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打断…
“我都呜呜…找不到你呜呜呜……”女孩和崽子往他身上扑来眼泪鼻涕都往他刚洗过澡的身上抹……三个自带猫耳尾巴的女孩子哭起来能将房顶都掀翻,其破坏力比之山田阳射有过之而无不及。
相泽消太缺乏对付女人无理取闹的经验根本不知如何应付,不管他如何解释对方就是嘤嘤哭泣你去哪找不到你好难过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嘤嘤嘤诸如此类……
合理性都喂了狗,在他手忙脚乱用生平最智障的语气保证以后上厕所之前一定踢醒这个瓜娃子之后她终于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只是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男人满头大汗心力交瘁,一天才刚开始就感觉精力耗尽。
“请问我可以开始工作了吗?”已经没脾气的男人用上了敬语。
在得到红着眼眶睫毛挂满晶莹的少女抿着唇委屈的点点头后如蒙大赦,用他的石膏手艰难的在她丢出的一大堆文件资料里翻出有用的东西沉迷其中醒醒脑。
两个小的完全是被孩子她妈带了节奏跟着哭,哭的时候伤心欲绝停下来擦把脸,立刻就又跑又跳抢着骑欧尔麦特送的会叭叭叭叫的玩具车。
孩子她妈热了一下昨天买的面包和新熬做早餐的稀饭把两个崽塞进餐椅一人配了一份让她们自己吃,给相泽消太嘴里也塞了片面包就和平常一样去洗漱。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相泽消太现在切身感受到这句话的真实性。
凛久为了不错过难得的机会和臭哄哄的大叔睡了一晚,虽然胸肌很结实抱起来很有安全感不过还是要全身上下洗一遍的。
卧室传来吹风机嗡嗡响声,不管什么噪音都难以影响相泽消太的工作和睡眠,但她还嫌不够拎着吹风机绕到他身后来。
“我用不着,你未免太……”多管闲事四个字还未出口女孩还微肿的眼睛就立刻蓄了一包水,相泽消太当即停止反抗任凭处置。
相处不久底线就一再削减。
凛久也不过分,只是小心的剪开他湿了水微红的绷带,风力开到最小档避开伤口让男人一边工作一边把他湿漉漉的黑发吹干。男人的头发比爱華的略硬也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大约只是平常懒得打理才显得那么乱糟糟。
这边相泽消太抛开一切干扰沉迷教务工作,根本无所谓自己的脑袋还在别人手里。等到回神都已经是午间的阳光洒到他的新办公桌上,女儿别说早餐,此时已经喂过午餐在玩具娃娃散乱的软垫上开始点头打瞌睡。
原本旁边空空如也的书架上一半塞进了各种眼熟的书本,比如他的英雄基础理论,英雄守则,法律与英雄心理学等等。女孩坐在他对面写作业学习,笔记和便条多而不乱。感觉到他的动作,凛久头也不抬推过去一碗凉拌荞麦面。
“午饭。“
相泽消太用石膏手蹭了一把额头,绷带已经重新扎好手法娴熟松紧合适,还用女儿的发圈给他扎了个马尾以防遮挡视线影响工作。
男人沉默了一下,良好的教养让他思考是否应该道谢。
就见女孩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又抬头,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要喂吗?“她笑得不怀好意。
前言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