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舞榭,睡着了会生病的。”
“云舞榭,上次切磋输给你了,咱们再来一局吗,如何?”
“云舞榭,起来!”
沈延歌突然大力推了他一把,他睁眼便见雨水连着石块便从洞口灌了进来,不知道是冲塌了哪块岩石地,若不离开,再这样下去,迟早被堵死洞中。
而自己的手腕就被沈延歌紧紧握着,他偏头望过去,沈延歌的另一只手扣在洞内岩石,白嫩的皮肤间磨出淡红,渐渐流淌出红线模样。
“你……”
“闭嘴,上次输给你,咱们再来一局。”
沈延歌小脸煞白,眼角的痣红艳艳的,云舞榭默然片刻,道了声“好”。
“药者圣道,莫非未学置之死地而后生?”
几下切磋,眼见风雨越来越大,乱石越掉越多,云舞榭便打算冒险顺着山崖爬出,扯下长藤带沈延歌一起离开,却遭到了沈延歌的强烈反对。
“以命冒险,便是医者正道了?”
俩人僵持不下,大雨涌入,纷纷被甩出洞外。
实在万幸,他们落到茂树丛顶,云舞榭刚要唤沈延歌,见他竟已昏了过去,面颊隐隐泛出粉色,正如……
三月樱!
来不及思考这毒为何提前了几日,云舞榭正要去找带在身上的抑毒剂,俯身却听昏迷的沈延歌发出喃喃声音。
“师兄,危险……”
无论过去多久,发生了多少事。
神医风止舟与药尊沈同默突然决裂,医药神尊分割成挽沧楼与决魂门两个门派,武林同盟眼中,好似仇敌般的彼此不相往来。
云舞榭都始终记得那个危险雨夜中,与他最不对盘的,堪称天生死敌的沈延歌,用毒用药最崇尚“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沈延歌,唤他“师兄”,把人命安危放在最前。
金针擦过肩侧,带落雪白衣衫上的一缕发丝。
“云楼主,你治病救人时,也会这般分神?”
见云舞榭终于回神,沈延歌递过去一个嚣张至极的眼神,揶揄道。
“敢问沈门主,倘若自己身在危险之中,是否还要冒险救人?”
银针闪出,在黑金绣边的袖子上穿了过去。
沈延歌静立不动,勾了勾唇,“自然不救。”
说罢晃晃衣袖,转身走下站台。
“算你侥幸。”
云舞榭没再接话,在沈延歌身后静静看着,见他大爷样的挤到方纵与季流明的中间,给俩人递了个眼神便垂眸休息。
那销愁居的老板与昆仑山庄的少庄主对沈延歌的眼神指示仿若驾轻就熟,跟着一个端水,另一个捶肩,好好伺候上了。
他是打了胜仗的英雄吗?
罢了,不能和太过倔强喜欢说谎的人计较太多。
云舞榭对着龙璧寒微微颔首,斯文优雅得很,“金针与银针未定高下,龙谷主可有异议?”
“神医与药尊的风采,龙某倒是可以想象了。”龙璧寒把玩着脖颈上的项坠,淡淡一笑。
台下,一身雪白衣裳的少年与银白衣袍的云舞榭擦身而过,在赵遇铮旁边缓缓站定。
正是叶纯。
“铮姐姐,你我离百战之约,又近了一步。”
赵遇铮抬起脸,少年如溪水清澈的双眸里,蔓延出一簇火苗,霎时就烧了起来。
她明白,那是渴望战斗的,能燃尽大地,直上碧空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