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靖谙扫视一周,粗略记下七夜方位,心中虽无计划,却是想到了入手之处。她当即一跃,身形闪动,向前后左右四个方位的杀手攻去,但纷纷皆是长枪虚晃,兵刃相碰便立时扭转方向,攻向别处,虚实结合,不多时,便与七个方位的杀手都对了招。
这一行为倒很不正经也很不血性,玩闹的性子多了些。锦衣七夜只当展靖谙是位天真少女,经验不足,心计全无,估计也翻不出什么花来。而再看立于中央的何尝挚,竟还在把玩那枝双色羽箭,战局如何,全然不顾。
锦衣罗刹坐于堂首,起初也只道少女心性,不足为惧,但长枪灵光耀耀,不由心念猛然一转。
她在试探,试探锦衣七夜当中,是哪一位杀手身上带着黑夜的战绩资料。
不过片刻,展靖谙悬身绕了一整圈,已与七夜中的所有杀手尽数交过手,白红衣裙与暗色锦缎以兵刃划出的尖风为中心,凌空飘转。
展靖谙五步作三步,跃回原位,何尝挚笑吟吟的,问道:“需要帮忙吗?”展靖谙蹙眉,却是沉吟不答。
何尝挚自顾自道:“这枝赤雪羽箭上的红白翎羽,怕不是取自寻常鸟禽吧?借风凌空,化阻为进,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也参不透其中奥秘。”言语之间,颇为赞赏。原来,何尝挚见展靖谙几次拉弓射箭,早已有了些许的好奇,这才有机会细看一二,也算小小如愿。
“你手持噬幽凤骨,我锦夜行之人也未曾惧怕,更何况这一枝羽箭呢。何尝挚,莫要再说大话了,说得越多,越显得你心虚,还打不打了?”七夜之一说道。
何尝挚瞥了那人一眼,无可奈何道:“现在年轻人都是这么沉不住气的吗?”
“论起年纪,你可得喊我一声前辈大哥!”
“论起江湖辈分,你怕是得磕头给何某敬茶了吧?”
“你!”
“别冲动。”站在那人身侧的暗夜立时出剑拦住,示意他看看脚下,“倘若有一人出圈,便是咱们败了。”
何尝挚叹道:“差点就能不费工夫赢了,可惜呀。”
展靖谙道:“你倒是干点实事啊!”语罢,又挥出长枪,连续进行二、三轮的进攻。
锦衣七夜各个都有江湖战绩在手,且多年的刺杀经验也丰富了他们对一击的准确判断,七人站定方位,双腿几不动弹,仅仅手上持武器兵刃迎击,下手极稳,撞击声干脆冷冽,展靖谙丝毫占不到便宜。
何尝挚瞧了会儿好戏,朗声道:“展小将军,当心身后!”登时,纵身而起,于展靖谙身后飞出,在直接对战的杀手肩侧,拿翎羽那端轻轻一敲,闪身飞离战局。而那被敲中的杀手,手腕卸力,半跪于地。
展靖谙心领神会,对周侧展开快攻,长枪挟风,寒光飒飒,锦衣七夜出手快、稳、狠,她便以稳化快,以力击稳,以坚决对抗狠厉,惊鸿枪法虽未能占得上风,却也能不落下乘。更何况,何尝挚还可瞄准时机,以羽箭为兵刃,倏忽出手,令七夜防不胜防。
一圈绕完,俩人错身而过,以正反两方向分头而战,兵刃嘶鸣,又是满满一圈。
展靖谙与何尝挚后背相抵,瞅见那一炷香已经烧至底端,何尝挚问道:“展小将军,有眉目了吗?”
“何宫主,时间紧急,就这个吧!”
刹时,一道红白身影与一道红黑身影齐齐掠出,枪寒箭芒,一举攻向杀手白夜。
“休想!”另外六夜起身而动,催动腕间兵刃,电光火石只在一瞬,幽幽青光接连随兵刃而出,扑身飞向红白、红黑两道身影。这六位杀手皆是身经百战,内力招式、甚至攻击先机都难以揣测,岂能小觑?眼见他们脱手的兵刃,声势破竹,直挺挺地联合撞去,威力奇大,若想单人招架,恐怕不能。
就连何尝挚,都不敢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