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哑口无言了吧?”将甚笑眸绽开,自然烂漫。
“久闻白族长本不爱说话,”陈星朗笑,眉眼俊秀中溢出光,狡黠一闪而过,“今日也算侥幸让白族长破了例。”
白予玄沉默不语,照旧清冷疏离。
“陈星的话确实得罪,还请白族长莫要与他一般见识。”将甚托腮,慢慢悠悠说道,“他就一灾星。”
说罢,将甚还有意瞧了陈星一眼,果不其然,迎面就挨上陈星一记挑眉。倘若不是白予玄在场,将甚心觉,又该是与天罡府切磋的新一天。
白予玄面具冷,气质冷,声音冷,不知道心,是不是都是冷的。
“为了真相,这些白某明白,其实无妨。”他语气平淡,倒是未有怒意。
“咳咳,”陈星清了清嗓子,询问道,“在植物生命上炼制毒药,莫非是不可行?”
“自然可行……”白予玄沉吟,抬眸道,“但我境白家族人,还从未真的尝试。”
毕竟如此丧心病狂。
将甚摸了摸下巴,思索道:“长生境自然珍惜植物生命,不忍犯此禁忌,可就怕是有旁人如此丧心病狂。”
以带毒植物进行毒药等物的炼制,早已不算新奇。
但倘若将一株自身本无任何毒素,在众人,甚至专业养育人眼中,都仅是香远益清,自在挺立的珍贵植物,倏忽培育灌注成新体。
假使还诱以虚妄之名,行杀人之利,彻底将以安抚、洁净性情的绿植生命幻化成夺人生命的险恶毒器,何异于袖口藏锋、杀人诛心?
将甚心知,方才,能让一向冷淡疏离、不愿多言语的白予玄极为难得的,浮现出了丝缕怒意,必是踏进了他心中雷区。
长生境域的白家族人,世世代代,将植物生命奉以全境圣品,更是一份心中圣地,不灭信仰,传承至今。怎可容许自己簇生丝毫杂念,毫无忌惮的染指?若是有旁人起了心思,以绿植行凶,何异于沾染圣地?岂会不心生愤慨?
长生境无此心思,那,别的旁人呢?
“将甚姑娘是想问,能在我长生境无数精密关卡、族人众目睽睽之下,持续异化我族朱砂桂,使其带毒,待时机成熟便盗走我族朱砂桂,策划这样一起江湖连环杀人案的人吗?”白予玄不假思索。
“那也未必,”陈星推测道,“说不定,是先盗走了朱砂桂,然后才在朱砂桂中融了毒。”
精细的策划、万无一失的布局、毫无蛛丝马迹的现场……
且不说如何在长生境的严密戒备下运送出,不露丝毫风吹草动,想要改变朱砂桂,使其带毒,也未尝就是一件易事。
将甚托腮,朝陈星问道:“天罡府可有查出毒是何种?”
陈星淡笑,摇头。
将甚了然地点点头,凝重道:“看来凶手真的能力超绝,既狡猾又精通毒性。”
陈星叹气,说道:“其实天罡府并没有查出丝毫毒性,无论死者身上,还是这朱砂桂的小分枝上。”
“你说什么?”将甚惊讶。
陈星笑得很浅,眸光微微一闪,“朱砂桂带毒仅仅是我的一个推测。”
将甚和白予玄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望着陈星,沉默不语。
陈星这才露出了些许的尴尬,轻咳了声,正色道:“毒这种东西,千变万化,天罡府找不出,不代表真的没有。”
“你不是一向很讲究证据的吗?”将甚眯起一双笑眸。
“推测和直觉也很重要,尤其是没有丝毫头绪的前期。大胆的想象,细致的求证,最后取得证据,才能保证真相,不被各种情况所埋没。”
陈星一脸笑意,明明是少年人的自信神采,却又格外认真,格外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