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宫主怎么不会怜香惜玉了?只不过不是对你罢了。”还未等何尝挚回答,那又魅又冷的少女声音飘忽而至,展靖谙回身一看,终于找到了声音源头,只见一黑衣少女从身后林间踏风而来,既轻又快,身形难以分辨,竟是行如鬼魅。
不多时,黑衣少女也落到了那棵百年古木上,将将坐在白练缠住的枝干位置。与白衣少女不同,她一张瓜子小脸,冷艳含霜,唇边的笑意似有若无,竟是散发出一种令人不敢靠近危险气息。
她微微挑眉,冷道:“似血说的对不对啊,何宫主?”
两位少女一黑一白,一美艳冰冷一可爱天真,明明该是两个对立极端,此刻坐在距离彼此的不远处,才觉融洽非常,宛若双生美人画。只不过,那若有若无的诡秘气息,不像来自人间,像是来自阴曹地府。
她们正是阎煞教的黑白护法——黑无常玉似血,白无常金若心。
何尝挚并未直面回答,微微一笑,眸间虽是惑人之色,却更是寒意乍现,“她比你们年幼,却被喊姐姐,这样,你们是不是太吃亏了点?”
“呦,这就护着了?”白无常金若心睁大双眼,溢出神伤之色,叹息道,“想我阎煞教的黑白无常都勾不走你的魂,反倒是这位小妹妹带走了你的心。”
展靖谙听着委实尴尬,偷瞥了一眼何尝挚,除了眸中桀骜之色,倒也无甚其他,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这样一瞧,心思也便定住了,这样的调笑,谁怕了谁就输了,谁输了也就栽了,纵使何尝挚美色实在惑人,也,也惑不了她……吧。
当即稳住心神,学着何尝挚毫不在意的姿态,犹自挺直了胸膛,俨然一副“坦荡我有,不惧调笑”的模样。
小傻瓜。何尝挚眸间余光自然将展靖谙的一切小动作尽数收下,知她理应是翻江倒海,却碍于旁人在场不好发作,心里便忍俊不禁,但转而又不乐意起来。他自是也想调笑她一番,但调笑展靖谙看她犯傻这种事,他可以,别人不行。心下只想快把那俩人赶走,阎煞教的人,他不想有太多牵扯。
“两位妹妹自是不缺男人……甚至女人送上魂魄,尝挚的心可是江湖里出了名的残酷无情,为了彼此都好,也就不要惦记了吧。”何尝挚幽幽道。
“不行呀,尝挚哥哥,”白无常金若心一脸为难,撒娇道,“烬公子想你了,派我们接你过去,与他把酒言欢,也好大醉一场。”
黑无常玉似血面露不耐,厉声道:“别和他废话!何宫主,教主有令,今日请你回阎煞教一叙。你最好乖乖跟我们走,别逼我们姐妹动手,否则,你知道的。”
何尝挚立时拒绝,笑中带凛,说道:“可别,但凡欧阳烬让你们姐妹请回去的人,除了孟婆汤还能喝什么?”
黑无常玉似血冷道:“休要张狂!上了我教‘阴阳生死簿’的人,还从未有一人能全身而退。”
“那今日便破例一次吧。”何尝挚淡笑,风采无双。
当即,黑无常玉似血挥出一柄黑色漆剑,周身漆黑如墨,在她冷白色的手中更为明显,白无常金若心抽开两条白练,迎风飞舞,竟然更是煞白晃眼。俩人一前一后,黑白难辨,身形莫测,确如黑白无常。展靖谙虽立时拉开湘叶弓,赤雪羽箭已在弦上,连连四下,也是仅仅蹭过她们衣角。
何尝挚纵身跃起,与宛若鬼魅的二人双双对招。她们心知绝非何尝挚的对手,便借助莫测身形环绕于四周,妄图扰乱何尝挚,伺机而动,出其不意再晋出杀招。何尝挚自然知晓。黑白无常的鬼魅身法也是惊奇无双,但在高手面前,却并非毫无破绽,俩人的动作竟是渐渐缓了下来。
何尝挚好暇以整,笑道:“既已有了‘人鬼殊途劫’,却下达‘阴阳生死簿’追击我,欧阳烬这是想要把我占为己有啊?他企图何在?总该不会是为了赵寻渊抱不平吧?”
白无常金若心娇道:“就说烬公子想你了,你还不信。”
“他在这个节骨眼想我,我可是很害怕呀。”何尝挚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