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您难道就任凭他如此吗?”
“太仆是如何管教家人的?”
“大夫又是为何不言不语?”
朝臣们反应过来时,霍嬗早就不知所踪,仅仅留下了一道很是潇洒的背影。于是他们将目标对准了卫青,对准了公孙贺,对准了倪宽。
方才的时候,除了一开始公孙贺为了挽回局面说过两句话,这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过哪怕一句多的话。
卫青,大将军也,总览天下兵马大权,武帝信重,权势极重,他却不吭声……
公孙贺,为太仆,管皇帝车架,极得武帝信任,又加之是霍嬗的姨公,却也不开口……
倪宽,御史大夫,负有监察百官之责,丞相不出头,他就必须要出头,然而现在,却一言不发。
……
对于朝堂上的一切,霍嬗根本不在乎,他刚刚跑到汉武帝身旁。一脸聆听教诲的表情,心里却随时想开溜。
思来想去,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借口!
“姨公安好,嬗儿先去与姨王母问安,再来与您相谈…”
他乖乖地行了一礼,转身就要跑。
“站住。”
一道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从汉武帝的喉咙里轻飘飘的发了出来,不怒而威。
“是!”霍嬗连忙转过头,一张脸像是开了一朵花一样,“姨公您有什么事吗?好久没有见到姨王母了,嬗儿甚是想念。”
“……”
汉武帝看着霍嬗,半晌才察觉这不是一个积年老妖,仅仅只是一个喜欢作怪的后辈。不过,想到刚刚朝堂上失控的那一幕,他还是很生气的,“方才那一切,都是谁教你的?山呼万岁,如今怎不见了?”
“嘿嘿!”
霍嬗傻笑一声,摸着后脑勺尴尬道,“在外面,您是君,嬗儿是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您不是最喜欢了吗?
所以,在外面嬗儿肯定要作出表率来,不然他人又该说我们家媚上了……”
“现在呢?”汉武帝没好气的道,“现在我就不是君了?你就不是臣了?好大的胆子!”
他都自称我了,可见心里是不生气的。
“现在?”
方莫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抓住机会道,“您是我姨公啊,咱们是家人,若是连亲情都不顾,那臣还值得信任吗?”
汉武帝一想,这好像还真是对的。不由笑骂了一句,“小滑头!”
但在这句话过后,这件事也算是翻了篇。
“这件事可以过去,不过方才你为何要提及绣衣卫?朕当初所想的,可是设立刺史,而且还不到时机!
你却在朝堂上提及,岂非打乱了朕计划?”
“啊?有吗?应该没有吧?嬗儿只是觉得,应该有这么一个存在,才能让天下的权贵皆俯首。”
霍嬗一脸茫然,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有些担心的道,“另外,您去年便说过要成立刺史,监察各地。可嬗儿觉得,这样一来对您的权势有威胁!
您想啊,要是那些人久在各处,信息不通之下,不就渐渐地生出不该有的心了吗?
而且他们几乎都是军政一把抓,这不就是曾经的王侯们所拥有的权势吗?您好容易用推恩令削去了王侯实力,现在这样……
咳咳!
所以嬗儿刚刚上朝堂后,忽然看到了御史大夫,心里就多了一个想法。”
听闻此言,汉武帝猛然间便从坐姿变成了站着,一双眼睛里透着无尽惊诧,“这是谁跟你说的?又是如何所说?!”
糟糕!
霍嬗心中一颤,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