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做了一个梦,梦中见到了父亲,也见到了陛下意气风发之时。”霍嬗缓缓地开口,将张骞凿空西域,一直到霍去病封狼居胥等事故统统转述了一遍。说到激动处,托前世学习上官桀的缘故,他还能装模作样的热泪盈眶。
虽然这个回答并不是刘彻所想要的答案,可他还是听的津津有味,一直等到方莫停了下来,他才像是从回忆里走了出来。
望着面前这个年纪很小,又有几分冲劲的少年,在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霍去病。
两者的身影,在这一刻不断地重合,重合……
一直到,汉武帝觉得霍去病已经归来,他忍不住站了起来,抓住霍嬗的胳膊,问道,“为何如此早走?为何?!”
握草,过劲了!
霍嬗悄悄地将背后那一点药粉全部塞到裤子里,然后惊恐的道,“陛下,臣是霍嬗啊!”
托汉武帝老年喜欢猜忌的心,前世的他非常喜欢收集各种各样能让人致幻的东西。这些东西,或许就生长在路边,谁人都不会发现,也就只有他可以认出来。
从昭狱回去的路上,他将这些东西全部都揉搓了一番,随身带在了身上,趁着刚刚讲述的同时,则是一点点的扔了出来。
对待刘彻,也只有这种办法,才是最好不过的。
他迷信,尊奉鬼神之说,又加之年近五十,已经开始喜欢怀旧。所以想要迷惑这个不服老的家伙,那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原来是嬗儿……”从致幻剂当中恢复过来的汉武帝,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霍嬗,接着才缓缓地道,“方才,你还未说到底是谁告诉你荀彘救过大将军,此时便说吧。”
“是……小翠,我最宠爱的一个婢女,她说舅公早年间曾经遇险多次,都是左将军荀彘救回来的。因此,嬗儿才自作主张的跑去昭狱,谁知道回去之后,舅公便说从未有过此事,他跟荀彘的关系也只是普通……”
霍嬗说到这里,明智的闭上了嘴巴。
刘彻的眼里,多了几分疑惑,以及一抹隐藏不住的杀机。紧跟着,他便将这一切都扫清了,淡淡地道,“闯昭狱,可是大罪,你觉得姨公该如何处置你?大胆说,别怕!”
“嬗儿刚刚说了!”
霍嬗坚毅的抬起头,眼神坚定地道,“去爵,以堵天下悠悠之口。令嬗儿戍边,他人便可知此乃王法,不可犯也。”
刘彻却笑着将霍嬗打断道,“天下悠悠之口?朕,不需要!因为朕无所畏惧!”
此时的他,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乾纲独断,仿佛就算是面对整个世界,也毫无惧心。
但是霍嬗却知道,这位别看嘴上说的厉害,心里却是怕神怕鬼的厉害。
前些年,陈阿娇就是因为宫中有小人,被他直接废了,那大概在几十年前。后些年里,他又会拉开巫蛊之祸……
这样的家伙,说自己无所畏惧,真的是一点都不可信。
不过在表面上,霍嬗却是先佯装震惊到不能说话,接着则是用仰慕的目光看着这位大佬。
刘彻很开心,尤其是看着小霍霍那崇拜的目光,他更是很开心。于是,本来准备好的处罚,也都随之烟消云散了。
“随我去上朝,身为侍中,奉朝请,久不上朝如何能行?”他大手一挥,便示意这个小家伙可以滚蛋了。
心里,则是在想着,朕的冠军侯,回来了!
“是,不过臣不太懂得礼数……”霍嬗当然懂得礼数,不过他现在还没去过几次朝堂,怎么可能说懂?
刘彻想了想,道,“你且随朕走上一遭,这次过后,若是还学不会,朕可是赏罚分明的!”
赏罚分明?
我,霍嬗闯了昭狱,你可没处罚……
心里虽然这么想,他表面上却开开心心的道,“是,姨公放心吧。”
“在宫里可以这么喊,在外面可千万莫要如此喊。若是被儒家学派的人知道,你怕是再无宁日了。”
刘彻提醒了一句,微笑着便揭了过去。
哇,当熊孩子这么爽的吗?
搞了事情不说,还特喵屁事都没有,这可真是太太太难以置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