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莎没有联系江木森,江木森也不想联系她。只是李建华时不时给他来一个电话,告诉江木森李莎在家里要死不活的那副样子。
李建华的施压,江木森不是不知道。但是李建华只敢这样打打电话,不敢对江木森放什么狠话,不管怎样,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强扭的瓜不甜。
李建华只想着,既然这两人都搞出孩子来了,那这两人多多少少会有点什么牵扯,许满满都已经主动离开了,给江木森一些时间,他一定会意识到选择他女儿才是他最对的选择。
江木森没有放弃寻找许满满,他时不时地给陈爽去电话,陈爽要么直接挂掉,要么就骂他一顿。
许满满在外旅游了一个月后,终于不想动了,找了个青年志愿者的组织,到南方一个村子里代课去了。
走走停停,让心里完全放空,公众号的更文没有断过,但她从未提起自己在哪个地方,也没有更新过她在外的照片。
所以,即便林春生和江木森每天死守着她的更新,还是没有办法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在哪里。
到了村子里,许满满更忙了。
学校是政府出资新建的平楼房,她的住处就在学校边的另一间小平屋,除了她,这所学校还有一个校长,外加一个另外一个志愿者老师。
另外那个是和她一起来的,是一个在生意场上成功了但却失去了生活的男人,他告诉许满满,他想要到这里来寻找人生的意义,以前觉得,挣钱就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常年混迹于生意场、烟酒场,对家里已改不过问,以至于他的老婆孩子都离他而去了。
一开始觉得这是解脱,后来才发现,原来孩子和家庭对他这么重要。
可当他悔过后才发现,老婆已经嫁给别人了,孩子也是别人家孩子了,看到他就像不认识一样,毕竟,孩子走的时候,才一岁不到。
许满满听着他的故事,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
是啊,人这一生,会犯很多错误,有些错误,是可以挽回的,有些错误,在犯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造成了毁灭性的伤害。比如说江木森和李莎在床上的那一幕,对许满满造成的就是毁灭性的伤害。
许满满至今还忘不了那一幕,夜深人静,她总是会想起那一幕。
梦里梦见江木森,梦见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甜蜜,她能笑出声音。
可是梦醒时分,她感受到的只有无限放大的绝望,失落,难受,悲凉……
她脑海里出现的只有那一幕。她总是忍不住想象现在江木森和李莎应该是什么样子,他们会不会手牵手一起去医院做产检,会不会已经开始坐在一起帮宝宝选衣服了……
许满满想过自己很难忘记江木森,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能记得这么深,江木森就像是刻在了她的骨子里,睁眼闭眼都是他。
唯独给孩子们上课时候,许满满的脑袋里会暂时地忘记江木森。
许满满教语文,另外那个叫宋凌云的男老师教数学。
两人基本上是接力上课,上午四节课,下午两节课,出去上课时间,许满满要么是在房间里写文章,要么就是在一个矮山坡上画画。
已经是深秋时节了,山上的颜色,许满满很喜欢。她有时候,也会想起林春生,想起林春生画画的样子。
林春生没有断掉和她的联系,但许满满比较冷淡,所以两人之间并没有过多的联系。
知道许满满在哪里的,只有陈爽一个人。许满满知道,陈爽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自己在哪里告诉江木森的。
宋凌云觉得许满满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可是许满满对他的态度,永远都是淡淡的,她似乎没有一点要和他倾诉的欲呀望。
宋凌云也不强求她,两个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但并不意味着没有。
比如说体育课,宋凌云向来要叫学生去把许满满喊出来一起上课。
“何老师,你作为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搞不定这一群小娃娃吗?怎么每次都要找我出来?”
宋凌云撇撇嘴,“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无能。”
等学生都走了,许满满拖着累瘫了的身子伸了个懒腰,“唉,终于结束了,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名堂,今天接力,明天拔河的,我真是佩服你。”
宋凌云笑笑,脸上浮现着欣慰的笑容,“看到你出来运动一下,我就觉得满足。不想你一直待在房间里闷着。”
不知怎么的,许满满总觉得自己从宋凌云这话里听出了关心的因素在。
心里边有那么一丝感动,可马上就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不会以为我在房间里就是在闷着不动吧?我跟你说,我会在房间里做瑜伽,会跳舞,我其实一直在锻炼的。”
“是吗?你还会跳舞?看不出来哦。”宋凌云饶有兴趣地盯着许满满看。
许满满突然觉得有些发毛,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要轻易小看一个人,我虽然不是专业的,但好歹也是学过一段时间的。我先进去了,拜拜。”
许满满想要逃开宋凌云的目光,因为她从宋凌云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丝炽烈,那种炽烈,她从江木森的目光里也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