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狐看着软玉,忽然笑了,这么纯真的灵魂百年来,这是他碰到的第二个。
“这么多年了,我从未替夫人做过什么,除了照顾她的衣食起居,我根本就保护不了夫人,如今多了小姐,我连小姐都保护不了,是我太无能了。”
“没有,你很勇敢。”花狐伸出手握住了软玉颤抖的双手。
软玉愣了一下,抬头看着花狐,那满含温柔的笑意似乎将她融在了里面。
“对与夫人来说,你已经不是一个丫鬟了,你是她的家人,因为在夫人最危险的时候你从未想过放弃,就连如此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想到的不是逃避,不是恐惧,而是害怕,害怕夫人出事,害怕小姐出事。软玉,你已经不是一个丫鬟了,你的灵魂纯洁,是世间所有人都急不来的。”
她沉在了花狐的眼神里。
门外,喋赤看了一眼已经泣不成声的祁氏,心里的感叹如此沉重。
他们活了千百年,每日找到他们的是利欲熏心的人们,他们典当寿命,典当健康,典当幸福甚至是子嗣家人运气,更甚是典当灵魂,为的是换取自己想要的。可这些人当中,没有一个灵魂纯洁的,哪怕是一点点最后也会被淹没。
无忧将手帕递给了祁氏:“你哭什么,不是应该高兴吗?除了我们爱你还有软玉爱你,甚至是以后会有更多的人爱你。”
祁氏低头看着无忧,怎么也想不到,保护了她与软玉的正是这个瘦瘦小小,被所有人嘲笑体弱多病的将军府十小姐。
“我没哭,我只是喜极而泣。为了你们,母亲以后绝对不能软弱,尤其是我不想看到你站在母亲的身边为母亲遮风挡雨。”
“你知道就行了,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回娘家。”
“什么?”祁氏还没反应过来,那边门便无忧先行推开了。
软玉一听推门声赶紧将眼泪擦干站了起来。
“夫人,小姐。”
祁氏心疼的看着软玉,将软玉抱在了怀里:“是我没保护好你们。”
“夫人。”软玉闻着祁氏身上的味道,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这一哭哭了许久,好似将多年的委屈完全发泄出来了。
等她哭累了人睡着了,祁氏刚换好的衣衫也湿了大半。
花狐将已经睡着的软玉抱回了房间,喋赤则是给祁氏和无忧煲了粥。
喝了粥后,祁氏这才发觉有些累了。
无忧将她哄上床,点了熏香,让她沉沉睡去了。
她将喝了一点的粥放了下来,眼神看向了窗外。
白雪茫茫的一片将周围大地全部覆盖在了身下,就连那许久梅花的枝桠也有些被大雪折的弯曲。
“主人,您明日真的打算要去丞相府吗?”
她将碗筷推向一边,低下了头:“我母亲你又不是不清楚,除了关于我的事情外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向父亲低头,更别说当初她烈性的因为我父亲放弃了丞相府。若我日后离开她,她没有了我没有丞相府便什么也不是。”
“可主人,丞相这么多年来从未看过您与夫人。”
“你怎么知道没有。”她笑了,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加急的风雪如同那策马的长鞭,连续挥空了几日后终于再次来临了。
祁氏和软玉到了晚日的时候人也未醒来,索性无忧喋赤她们也没有什么事情,坐在房间里,房间的门开着,虽然外面开始起风落雪,但是屋内却并无一点凉意反倒是温暖的很。
无忧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祁氏,起身往门前站,还未入眼她便见那大门被推开,声音不算小但是却也不是能够吓到人的。
那人穿着一身暗紫色的官服,他眉目紧皱,身后跟着三三两两的家丁。
喋赤抬眼看了一眼乐宗,默默的起身。
无忧和喋赤都是往门外站了一步,顺手关上了房间的门。
她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衣,站在冷风中却毫无任何的冷意。
“不知羞耻。“乐宗口气微微含怒。
喋赤默默的进屋将披风替她拿出来,轻手轻脚的替她披上。
她微微抬头看着乐宗眼里满是戏谑:“父亲来这边作甚?可是又有什么姨娘小姐闹到您哪儿要拿女儿是问?“
外面的风雪开始有点大了。
“如此寒霜冰天,你身子弱,受不得冻,先进房间再说。“乐宗抬脚就要往前走。
“不用了,我不冷。“她话锋一转直接将乐宗拒绝在了大门外。
乐宗脸色有些不大好,可是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
“既然这样,让为父进去,我们详谈吧。”
“不用,就在这里谈吧。”无忧将披风往后拉了拉:“母亲在休息,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父亲还是不要太过于打扰她了,有什么事情您同我说,比起母亲听女儿听更加有判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