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的真实性有待商榷,顾卿颜沉吟片刻,忽然将目光看向了怒目而视的薛梓希。
薛梓希心头一跳,哆哆嗦嗦的抖落出一声,“解药已经给你了,你,你还想要干什么?”
顾卿颜露出一个颇为温和的笑,只不过,她们俩算得上是死对头,平时连个好脸色都没有,这种雷电交加杀人放火的好时候,顾卿颜要真只是想对她露个人畜无害的笑……那就怪了。
眼见着顾卿颜一步一步接近,仿佛是为了故意折磨她的神经而放慢的步伐,薛梓希的声音变了调,“我都已经给你解药了,你还想怎样?顾卿颜,你别太过分!唔,唔,唔!”
顾卿颜猛的捏住了她的下颌,端的是眼疾手快,等薛梓希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颗带着清苦味道冰凉凉的药丸已经钻进了嘴里,入口即化。
顾卿颜眼角潋滟着冰冷的光,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薛梓希瞪圆了眼睛,不甘不愿的,也只能被迫咽了下去。
吞的太猛,薛梓希剧烈的咳嗽着,狼狈至极。顾卿颜冷眼看着,等了小半炷香的时间左右,见人没事,便拿着药走了。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薛梓希捂着嘴,眼角是咳出的泪,却勾起了阴冷的笑。
她吃下去的这所谓的解药当然无毒啦。
因为它只是平常的解毒药丸,根本就不是化骨的解药。
而化骨,无药可解。
虽有着相府嫡女的身份,却嫁给嫁给东皇钰做妾,但她从来没有在意过。只要她能让王爷喜欢她,她迟早会得到王妃之位。
像薛梓希这种专门为后院争斗而活的人,往往会懂得一些什么是别人致命的软肋。
例如,长安便是顾卿颜的软肋。
雨在低洼的地方积蓄成了小水坑,单薄的中衣挡不住冬寒料峭。顾卿颜感觉手有些僵硬了,呵了口气在掌心,眉目间没什么表情。
她以为自己拿到了解药心里会是轻松的,救下长安后,她会在苍冥的帮助下,带着长安远走高飞。从此以后,像寻常人家相依为命的姐弟一样过下去。
可现在发现不是。心里没有那种即将解脱的快感。这繁华似锦的帝都,纸醉金迷也好,尔虞我诈也罢,分明在她心里没留下重量,却以一种融入了生命的厚度,沉甸甸的压着她。
更真实的不舍是为什么?不想去想,不敢承认。
回到屋里,雨渐小了,清冷的空气透过大敞着的窗口飘进来,冻得人一个激灵。
顾卿颜是偷跑出去的,自然不会让人起来烧热水,只好草草换了衣服擦干了身子,躺到床上之后,却依旧是辗转难眠。
东皇钰,大概快要启程回来了吧?本就也是,他堂堂一个王爷,哪里需要真的去赈灾?往那一站便是整个东凌国的精神支柱了,现在雪灾已解,他早该回来了。
在他回来之前,给一切做个了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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