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长安一声声的呻吟将她拉回了现实。
顾卿颜绝望的看向问东皇清:“长安怎么样了?”
语气中带着连她都没察觉到的颤抖和惶恐不安。
她都不敢进去看长安,她怕看到长安痛苦的样子,她会崩溃。
东皇清善解人意的沉默着,顾卿颜却懂了,如坠冰窖,干涩的冷笑了起来。
东皇清面露不忍,“颜儿,你别担心,冯院守不是说了吗,只要找到解药……”说到一半,他自己说不下去了。
记得,他进到地牢的时候,长安目光呆滞的坐着,没有一丝一毫昔日鲜活的模样,稍微懂点医理的人只一看便知道,的确是中毒了。
而且中的是剧毒。
最后,却如冯院守所说,长安中的是剧毒。
天下最为阴邪的剧毒——化骨。
这种只在传说中的毒,竟然出现在了一个王府下人的身上。
下毒人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冯院守虽诊断了长安中的是什么毒,但却不知道化骨无药可解,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解药一说。
当时,是他故意用眼神示意冯院守这样说的。
如果不这样说,他怕颜儿一旦听到长安无药可救的事实,就一下子受不了,崩溃。
东皇清只好转而道,“颜儿,我并非维护皇叔,虽然长安是皇叔让人关起来的,但我可以性命担保,皇叔绝不会做这种事。他若要长安死,没必要关起来下毒。”
东皇钰一向杀伐果断,傲视天地,对付区区一个长安,怎么可能纡尊降贵的用毒?顾卿颜深深地吸了口气,扯着嘴角凄然一笑,轻声道,“我知道。”
就算东皇钰没有下毒害长安的动机,但顾卿颜心中终究是怨恨难平。
高高在上的钰王爷,不害长安是因为不屑一顾,蝼蚁的性命引不起上位者的兴趣。
可若不是他把长安关起来,他又怎会中毒。
烦人的雨下了一夜,断肠雨夜断肠人。
房内的长安痛苦呻吟声不断,顾卿颜觉得自己挺无能的,长安身陷囹圄,生死未知,她竟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长安心里该是看不起她的吧?在狱中恨的那般真切,出了狱,却将一切都忘记了,苟延残喘的仰仗别人鼻息而活。
如果毒不是东皇钰下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薛梓希下的。
而昨日在紫竹林听到的话也是有人故意让她听到的,目的是让她以为是东皇钰做的。
但翻来覆去,却怎么也想不到薛梓希这么做的目的。
她们不是已经达成协议了,只要帮她找到长安,助她离开王府,她就帮薛梓希坐上钰王妃的位置。
难道薛梓希食言了,亦或者出尔反尔。
长安不过一介下人,什么地方值得薛梓希费尽心思的下毒?
窗外树叶被吹动的飒沓作响,好比鬼影重重,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顾卿颜摸索着披上衣服起身来,她想,不管怎样,总该为长安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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