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着脸色,东皇钰竟有些不敢去看顾卿颜的脸,不过声音放缓了些许,“回府吧。”
顾卿颜一言不发的跟着他进了马车,却也依言谨守了自己身为“奴婢”的本分,垂眸低首安安静静的跪坐在车厢一侧。
一时之间,车厢里气氛压抑,没一个人说话。
车外,车夫一声轻喝,扬起长鞭甩在马背上,马车缓缓动了,骨碌碌的车轮声将这死寂衬得更刻骨。
东皇钰有些烦躁的皱紧了眉头,扯开帘子看外面的景色,扑面而来的红尘气息又让他更加厌烦,索性甩了帘子,自暴自弃般的想:“就这样吧,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就好。”
待看到顾卿颜低眸跪坐着,他想叫她起来坐着,但两人都沉默着,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打破这沉默的氛围,只好找个话题沉声道,“本王的婢女便是这样守本分的么?没看到本王的茶杯空了,没看到熏香没了?”
顾卿颜动了动跪的胀痛的腿,膝盖处旧伤一阵一阵的刺痛。她脸色微白,却浑然没有感觉一般,低眉顺眼的站起身,默默的斟了茶,点了香。
东皇钰眸里几乎要烧起火来。方才她与东皇清在茶楼里谈笑风生那般自在,他在门外清清楚楚的听见东皇清赞叹:“香茶美人,赏心悦目。”
可到了他这,怎么就成了行尸走肉一个?
眸色几变,东皇钰几乎要控制不住发作,可瞥见她空洞洞的一双眼无悲无喜的看着他,心脏顿时一缩,唇动了动,使自己声音尽量温柔,“过来坐着吧。”
东皇钰眼神示意了下她,意思是让她坐在他的右手位。
顾卿颜略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鉴于此人的喜怒无常,没有多想,挨着右手边坐下。
离得远远的。
东皇钰眉头一皱,想说:“本王是洪水猛兽么?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然而顾卿颜幽幽的一副“前方危险,尽量远离”的认命死人样,又让他气结。
东凌国最受器重的钰王何曾对一个人这般费心过?
檀香袅袅悬在两人中间,顾卿颜眉目间仿佛被渲染上了一层神佛般的宁静。而只有顾卿颜自己知道,这是心如死灰的麻木。
东皇钰闭了闭眼,借着这一缕禅意在紊乱的思绪中理出了些许冷静。
他做事从来不向任何人解释,可此刻,他缓缓开口:“今日府中的,是罗湟国的伽雅公主,为通商而来。”
顾卿颜,“哦……”显然没想到东皇钰会特意说这件事,顾卿颜有些无措,一瞬的慌乱后,却只有一个字的回答。
东皇钰似还有话说,只是还没开口,马车外便有人恭敬叫了声,“王爷。”
顾卿颜听得出,是府中管家文途的声音。
文途的声音一向是不喜不悲,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
马车缓缓停下,东皇钰掀开车帘,在旁人面前,多余的眼神都不屑施舍一个:“什么事?”
文途稽首,头微垂,轻声道,“王爷,伽雅公主已回驿馆了,方才宫里来了消息,明日皇上要宴请群臣,到时请王爷进宫。”
东皇钰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好好的,皇上举行宴会干嘛?
伽雅即便是一国公主,但罗湟国不过是弹丸之地,整个国家的人口和面积还比不上东凌国一座繁华的城。
皇上有必要大摆宴席,宴请群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