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见到的时候,他是恼的,是怒的,可转念一想之后,他虽然不恼也不怒了,但却左右为难了。
聪明如他,黎山之事也好,花笺之事也好,他都心如明镜。
花笺坠灵,定然和黎山的那几位没脑子脱不了干系,平息和封印地热并不是只有用盘族血脉的女子血祭一个办法,这些年来他苦心研究,就是为了地热再起之时。
本来地热还需要些时日才能复起,他是有足够时间钻研的,可这些个不长脑子的,定然是对花笺做了什么,才会导致地热提前复起。
还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子啊!
一边是他也不忍就此覆灭的黎山,还有那些诸多无辜的黎山弟子,一边则是素来无辜,他们黎山亏欠,他一直疼爱无比的徒儿。
似乎他站在哪一边都是错的,是不对的。
“如你所见,不过是想覆了黎山罢了。”花笺笑道,回答是狂妄的,但是语气却还是带着几分对言寂玄的尊敬。
“没有可谈的余地了么?”言寂玄问道,言寂玄虽然是言字一辈的黎山弟子,但看着并不显年岁,只是有额前的那缕华发显示这他的已不年轻。
往日了的言寂玄大多都是一副率性随意,玩世不恭的的样子,如此正色还是头一回。
“双方势均力敌称之为谈,这般弱的黎山,哪里来的资格和我谈?”花笺笑笑,随口答道。
“你的选择,师父向来支持,唯有此事,直叫师父为难。若你心意不改,便将师父也一同埋于这黎山之下吧。”言寂玄道,几分心疼,几分无奈,几分决绝。
他不阻止花笺,这是出于对花笺的情分,他选择长埋黎山,这是他对黎山的义,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做的了。
若是他能够早些时日出关,那该多了,那事情决然不会像现再这般没有转圜的余地。
花笺听言,微微皱眉,言寂玄虽然这般说,但她却是不想言寂玄死的。
回想起幼时她和言寂玄的点滴,心头微暖。
受了委屈,哄她的是言寂玄。
生了病,照顾她的是言寂玄。
修行受阻,开解她的是言寂玄。
犯了错,替她挡下一切的也是言寂玄。
对她诸事面面俱到的,还是言寂玄。
......
她怎么能亲手杀了这样的一个人呢?跟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