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郭勋都没来书院,倒是肖宇文死皮赖脸的每天都来,先生来了他就读书,不在就趴着睡觉。
同窗们想去问问他和易佳人之间什么时候有的事,当然,过程知道得越细越好,但看他每天冷着张脸,一副想让整个宁安城寸草不生的表情,又不敢去问,他发起怒来眼神能杀人。
虽然他很少发怒。
易临风这里更不敢去问了,他没有肖宇文那股杀气,但也是单枪匹马杀了猎豹的主,从牢里出来后突然变得高冷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家里闷了几天,郭勋也被富掌柜骂到书院了,这回,他不止看到肖宇文和易临风当没看到的,他是把书院所有人都当空气了。
因为这三个人,整个书院的气氛很压抑。
易佳人这边倒一切正常,王掌柜和伙计们也不知那档子事是真是假,不好多言语。
不过,易佳人的业务范围和内容,已经从钟秀坊拓展到富掌柜的所有铺子了,店里店外都顾着,她也不嫌吃亏,多干活还能多学些本事。空了她就回钟秀坊钻研那些生涩的语言。
这天她正在小间里午憩,老韩兴冲冲的找来了,“表小姐,你父亲和母亲从湘州郡来了,已经到林家了。”
“真的!”易佳人喜出往外,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跟着老韩往林家去了。
这是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易铭和林氏收到富掌柜给他们写的信,得知儿子犯了事,风尘仆仆的赶来了。想着之前嘱咐兄妹俩在林家落脚,就先去了林家。
老韩见了林氏,把两个孩子的事给他们说了,夫妻俩一阵心痛,但来都来了,还是进到林府去打个招呼。
林进不在,林蓉接待了他们,跟她们讲了易佳人的种种不是,夫妻俩只听着,不多言语,不能全听一个晚辈的一面之词。
茶泡了一遍易佳人就来了,几个月没看到父亲母亲她不免哭了出来,夫妻俩看着她似乎比在家时还清瘦了些,心疼得紧。
林氏拉她在身边坐着,“听说你没在舅舅家住了?”
“嗯,我如今在钟秀坊点卯,住在舅舅家里多有不便,就搬到韩伯家里去住了,住到韩伯家还有洛儿给我做伴。”易佳人报喜不报忧。
不要她说,林氏也听得出来,在林家两个表姐妹不能做伴么?非要去跟老韩的孙女做伴。
也罢,自己当年就是被林家赶出来的,一双儿女在林家也不会受什么礼遇。而且说了半天话表姐妹俩也没打个招呼,看来真的都如老韩所说的,林家不仗义。
自从上次婚宴上的事,林凤吟现在对易佳人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看见她那张脸就恨得心里滴血。
勉强陪坐了一会,林凤吟就在塌上歪来倒去,很不耐烦。易铭对林氏使了个眼色,林氏会意,转头对林凤吟道:“风吟,你父亲何时回来?”
林凤吟歪着身子靠在塌上,接过丫鬟递来的蜜饯解乏,“不知道呢,没个准点。”
“那姑母就不叨扰了,先去了。”林氏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林凤吟听说要走了,赶紧伸手让丫鬟扶自己起来,生怕他们改主意不走了似的,“姑母慢走。”
接着又喊了一声:“管家送客。”
一句留宿的客气话都没有。
易铭摇头,多年前他领教过了林家的冷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些毛病都遗传到下一代身上了。
出了门,易铭和林氏要去住客栈,被老韩硬拉到自己家去了。看到那狭小的三间房,夫妻俩又心疼起孩子来,这比在大柳村住的还差。
老韩请他们在屋里坐着,出去把老伴宋氏找了回来,老夫妻俩把院子里堆杂物的房子收拾出来搬进去住了,把正房让给了林氏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