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打量着他,眉头渐渐皱起。
卫清安取出父亲的随身玉佩递上,赵叔接过,细细地摩挲打量,良久确认无误后将玉佩还给卫清安,侧身给他让出了进门的位置。
卫清安礼貌地点点头,弯腰低头走了进去。
屋里实在逼仄,卫清安不得不小心地缩着身子以免磕着碰着哪。虽说室内狭小,但居住的人还是给不大的屋子分了好几个不同的区域,角落里放着一张小小的木板床,所有的床褥都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上,旁边用木板搭了个架子,放了些时常穿的衣物和一些杂物,另一边靠墙摆了张小桌子,旁边是两个小板凳,桌下有一个火盆,光线太暗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但想必也很老旧了。
赵叔在确认门口没有人后才关上了门,门一关,屋内更加看不清了,赵叔熟练地走到床边,摸索出了火折子和蜡烛,点燃后举着蜡烛走到桌边。
“坐。”赵叔的声音有些嘶哑,若是常人听起来可能有几分可怖,但卫清安自幼长在军营,见过很多喉咙被烟熏坏的人,因此并未感到怪异,他将手中一直提着的东西放到桌上,剩余的放在地上,依言坐下。
赵叔打开包袱,看到里面放着的肉干和酒,笑了,他问道:“你是卫河的儿子?”
卫清安恭敬地回道:“是,父亲忙于护卫行宫,怕引人注目,故此不曾前来,派我来问赵叔安好。”
赵叔嗤笑:“卫河这么多年了也还是那个臭脾气,教出来的儿子也跟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幸好你长得像你娘,不然就要像你爹当年一样娶不到媳妇,跪你娘家门口求人家嫁给他。”
卫清安:“……”原来父亲是这么娶到娘亲的吗?唔,倒是不曾听说过。
赵叔看他顺眼了几分,觉得卫河这儿子虽然脾气跟他老爹一样,但比他爹耐看,说话也没那么招人讨厌到让人恨不得打死他的地步。
他放缓声音,虽然听起来跟之前毫无分别,问道:“你爹娘近年来可好?边关那鬼地方不养人,你娘身体向来不太好,待的可还习惯?”
卫清安微垂眸,答道:“娘亲三年前已仙逝,父亲身体还好,就是这两年旧疾时常发作,比不上往年康健了。”
赵叔沉默了会,拍了拍他的肩:“生死有命,非人力能为,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娘走得应该很安心。”
卫清安微微一笑,“嗯”了一声。
赵叔自觉方才引起了人小伙子的伤心事,忙转移开话题,换了个他们年轻时最喜欢讨论的话题:“你可娶亲了?有没有觉得哪家姑娘好看,准备养几个小媳妇啊?”
卫清安:“……”
赵叔暗自腹诽,难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说这些了,他在陵丘城待的时间太久了已经跟不上朝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