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躺在妈妈怀里的小雅如,听着妈妈给自己讲白雪公主的睡前故事:”她的小女儿渐渐长大了,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真是人见人爱,美丽动人。她的皮肤真的就像雪一样的白嫩,又透着血一样的红润,头发像乌木一样的黑亮。所以王后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白雪公主。但白雪公主还没有长大,她的王后妈妈就死去了。不久,国王爸爸娶了..........”
小雅如昏昏欲睡,眼皮已经重重的垂下。但她还是听出了妈妈的气息越来越弱,不时还传来了饺子撕裂般的的叫声,凄婉,焦躁。
把她从困意中拉了回来,她用稚嫩的小手去试着唤醒睡着的妈妈,但她惊讶的发觉身边搂着自己的妈妈已经没了气息。
她惊慌极了,但无论她怎么呼喊都无法唤醒合上眼的妈妈。
正当赤着脚她冲出门,要去找爸爸时,她看到饺子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奄奄一息。嘴巴张开大口的呼吸,渴求多在世上活一刻,两只后退不停的抽搐。
爸爸瘫软在地,嚎啕大哭,蓝白色的衬衫上满是鲜血,胳膊上还有明显的伤痕,像是爪子留下的,抖动的手还紧握着一把沾着血的长刀,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我来晚了,我来晚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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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雅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冷汗已经把背下的丝绸床单打湿了。
杜雅如用手拨开了眼前的碎发,双手裹着自己的头,长卷发穿进她的指缝。
晨光的穿过两片黑色窗帘间的缝隙,悄咪咪的闯了来,洒在她瘦弱的躯体上。
五斗柜子上的金属钟敲了八下,伴着她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这个没有烟火气的房子里,来回游荡。
杜雅如已经习惯了这种在噩梦中惊醒的痛,但是失去血亲的痛是她心中至今都无法愈合的伤。无论历经多少次,只要一想到那些场面,她都不得不缴械投降,无法招架。
卫峥有几次见过她在洗手间把水龙头的水流开的最大,但她哭的还是很克制。
他懂她的脾气,他也很克制,不去问,不去哄,不是不想,而是,问了也是一个结果,反而不欢而散。
现在她又变成了这条路上的独行僧,一无所有。
每次噩梦后,积攒的苦楚在梦后的痛苦中能无所保留的释放,她就会得到好长一段时间的平静。
不幸的是,今天看来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