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兴帝面色如常,仿佛看不出有什么尴尬,也歇了如赵昌交等朝臣们看热闹的心思。
长公主府内。
“公主。”一名丫鬟进入屋内,脚步上有些乱。
“不见。”之间一女子一席黑衣,面色沉静地坐着,手捧着一本书,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纸页有些泛黄,页脚处有多出褶皱留下的折线痕迹。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经常翻动,之后又用重物压实后留下来的。
书的包装只是一个简单的牛皮封面,上面落字《女性的艺术宣言》,上面的字体清秀,好似是女子所写,但是可惜的是上面没有任何作者的落名。
“可是......”丫鬟也知道长公主在书房研读时不可打扰。
“一律不见,打发走就是了。”兴颖皱了皱眉,好好的思绪都被打断了。
“可是,是太后娘娘派人来的。”丫鬟的语气有些焦急了些。
“好了,你下去吧,长公主这里我来伺候。”屋外走进一个女子打断道。
“招来的丫鬟们都散去啊,给些银两好好赔偿一下。”兴颖对着走进的女子抱怨地说道。
“堂堂长公主府里居然没人伺候。这可不是西北之地了!”尤美没好气的说道。
“我不需要人伺候。”
“京城里的人会笑话你。”尤美镇定地说。
“哼,那群蠢人。”兴颖闻言面露讽刺,扬嘴一翘。
气氛沉默了半刻,尤美见长公主不再多言,就知道自己说的话没有用,叹了口气,“知道了。”
停顿了几秒,提醒了一下,“太后娘娘那里。”
“老师曾经与我说过,自信与美无可取代。”兴颖突然把话头一转,语气里带着一丝悲痛与怀念。
尤美神色也有些忧伤,垂了垂眼帘。她当然知道老师指的是谁,小时候她跟着长公主每日最期待的事就是去她那里上课,那个聪明的人,仿佛大脑里有无穷无尽的智慧。还那么慈祥,连对她这下人都和蔼可亲。
这么一个温暖的像太阳一样的人,突然有一天就消失了,偏偏就是在战火纷飞的那天。
“公主。”尤美不忍地打断道。
“走吧。”兴颖合上了书,无奈地说道。母亲还是得见一面的。
当今太后并非兴帝的生母,太后只育有一女—即长公主兴颖,但是因为往日对兴帝颇为照顾,再加上驸马救驾牺牲,兴帝登基后也不插手任何事,每日就老老实实在自己的慈宁宫里转悠,所以陛下很是孝顺太后。面上挑不出什么错来。
“侯公公,走吧。”
侯公公守在外面,看着走过来的长公主,五味杂陈,小时候那么爱美的小姐现在打扮地这么素净。
“可别,我在西北待得好着呢。”兴颖看见这侯公公的表情就是一乐,打断道。
可是侯公公哪里肯信呀,以为长公主是在安慰他呢,有些哽咽地说道,“长公主这次回来了,就别走了,太后娘娘年纪也这么大了,每日想着公主就忍不住流眼泪。”
兴颖仿佛没有听见这话,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侯公公见此,叹了口气。
.....
慈宁宫。
“太后娘娘,长公主来了。”
“快去传膳,火炉生旺些,那菜里多加些盐,她自小口味就重。”太后闻言一喜,然后就好像有操不完的心,每个地方都要看一遍。“这个香不行,换一个。”
“母亲,你可莫忙了。”兴颖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母亲手忙脚乱,赶忙上前扶着坐了下去。
“你还操心我干嘛,这么多年还以为你不记得自己有个母亲了。”太后说着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你看你在西北都,都变了个样。”太后颤抖着手摸着兴颖的脸。
“皱纹也有了,皮肤也干燥,变丑了是不是。”兴颖毫不在意地说。
“值得吗?”太后颤着声问。
“嗯。那是我一生都想守护的人。”
“我就不是吗?就为了她,你连母亲都可以抛弃!”太后自然知道她是谁,所以更加不忿,早知今日,她怎么也不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到那女人的面前。
“我不在,你才可以过的更好。也更安全。”
太后娘娘不再多说,只默默流泪。其实太后也知道这样就是最好的,所以她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可是亲眼看到女儿之后,她忽然觉得忍受着骨肉分离的痛苦活着有什么好。
“母亲,我都饿了,我们吃饭吧。”兴颖转了话头,要不然母亲哭上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