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少爷退回床边坐下,抚抚眉头:“那么现在愿意替我上药了吗?”
人家捡到络子归还给我,上药这等小事,要是我不肯做,倒不像知恩图报的样子。
他伤口已经擦试过,可以直接上药,经不住良心的拷问,我收好络子,倒出些划好的白玉膏在掌心,用扁头的木棒沾取,轻轻涂抹在伤口及四周。
抹到伤口中心位置,五少爷突然倒抽口凉气,我急忙缩回手。
他比我还慌,立刻解释:“是这药有些刺辣。”
促愈消肿的药膏抹上皮肤大多清凉刺辣没错啦,于是对着他的伤口细细吹了几口气。
吹着吹着,瞬间脑子嗡地一沉,我到底在做什么……?!
这位可是个男子,我对着他的胸膛吹气,不仅不妥当还显得举止轻浮。登时红了脸,迅速退远,用手朝着伤口扇了扇风。
他皱着眉,伸手作势要挠伤口:“药膏刺得我难受,你这样扇不到,走进点扇。”
“走近可以,少爷不许再动手动脚。”我举起手腕给他看,腕上赫然显着几道红红的痕迹,就是他刚才干的好事!
幸好冬衣长,扯扯袖子勉强能盖住。
此前我一直疑惑春兰的身份,今早老太太院里的春婵一句话倒解开了谜底。
富家公子为了不移性,大多养有屋里人,多则四五,少则一二,春兰正是五少爷的屋里人,没准还是未来的姨娘。
再说他身上的箭伤是在秦楼楚馆里惹出来的,对我又三番四次举止轻浮,纯良无害的俊美外表没准只是表现。
如果不防范,舌灿如莲也辩白不清。
五少爷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我慢慢走近,大力朝伤口扇了几下,手都快抽筋了。
“李太医夸你处理得很好,没有伤及一寸筋骨,止血也很及时。因果,你说我要怎么谢你。”
“奴婢不求赏赐,少爷没事就好。”
他竟趁机理了理我的鬓发,见我警戒地退开,面带失落:“对我,你还是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络子还给你,你又欠了我一份恩情,好好想想下回如何还。”
这恩是还不完了吗?还得怎么还,以身相许啊?
不禁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收拾好案上的瓶瓶罐罐:“给少爷上药不是奴婢的份内事,药上完,恩也还清了。”
他叹了口气,撑着床沿,眼里忽然一亮:“其实,你的络子没有丢过,而是我有意从你身上偷来的。”
我定了定神,不相信听到的话出自他口中。这位富家少爷是疯了吗,偷我的旧络子做什么?
五少爷满不在乎一笑,甚至还有点得意:“你这张牙舞爪的小猫儿,凡事都有第一次,多几次你会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