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杏花脸一拉,鼓着眼说:“我听出来了!弯弯绕绕说我是贼吧!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没有偷你的金线!”
我笑道:“贼怎么会说自己是贼,脑门上没写“贼”字。姚杏花,你自个之前说的话,转头忘记了?”
周姑姑垂下眼,摆摆手:“苏姑娘,你长篇大论说了这么多,贼究竟是谁?”
眼下的情况,唯有拉更多的人下水,人人自危,才好容易逼就着刨出猪网油一事,我当机立断,回:“今天在厨房中碰过荤腥的人,每一个都有嫌疑。”
“这是什么话!”
“丫头你好好说话,脏水甭往我们老脸上泼!”
……
人群哗然,大娘婶子们忙忙说自己上午在厨房做什么,旁边都有谁,要力证自己的清白。
赵婶子等人因为为大夫人及四夫人准备斋菜而洗脱了嫌疑,一时全部站在我这边,极力支持我,赞许推测非常有道理。
两边的人争得不可开交。
“得了。”周姑姑拍拍扶手,众人声势渐弱,直至鸦雀无声,她起身道:“现在人齐,有碰过肉腥的自己举起手。”
厨房里的肉腥一般不许粗使丫鬟们碰,哪怕切洗也是家生年轻媳妇负责,经手的人并不多。
有人东张西望、有人紧张相看、有人眼珠直打转,举起手的全是厨房掌勺的大娘和清洗肉类的年轻媳妇。玉梅见翠柳和姚杏花没有举手,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
周姑姑清了清嗓子,一声“苏姑娘”大有催促之意。
“玉梅,你刚才想举手,为何缩了回去。”我问。
玉梅一怔,两手打摆得厉害:“我没碰肉!我今天一点肉没碰过。”
“没碰过肉,你的手心哪来的油花?”我上前握住她的手腕,玉梅手心还有点油花,大概事出突然,负责清理善后的她还未来得及用香胰子洗手。
“我真没有碰肉,不是我!”
人群里举着手的李大娘高喊:“放你老子娘的屁,老太太屋里让串鹿腿肉。我叫你去润的铁签子,还没碰肉?那猪网油不带荤啊!”
玉梅登时吓得拉出翠柳、姚杏花两人,说不止有她一个,三人是一起在柴房边空出的小间子里用猪网油擦洗铁签子。
李大娘又说:“周姑姑,我们几个在温家干了十几年,您得信我们一回啊。这三个黄毛丫头没人看管,保不齐就是她们做的!我们离一会灶,菜会烧坏的,您问问谁敢离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