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游鱼心内讥笑。
若当真是顾念她委屈,为何不能由老太君入内,细细的问了,却要如今这样当众逼问?
还不是拿她当成个好揉捏的软柿子!
以为她没了清白,绝不敢同施言墨拼个鱼死网破,否则施言墨过不去,她自己也只得落个残花败柳的名声,一样没有好处。
换言之,便是逼她承认这私通一事自己也有份。
但如此一来,她当众承认了自己心悦施言墨,并与之私通,日后纵使施言墨八抬大轿的将她娶了进来,施家却也一样好拿捏她。
毕竟女子失节,便是最卑贱低下。
若不是为此,当初她贵为长公主,又怎会人人不齿,还不是那面首三千的流言,让谁都觉得自己比她高贵?
宋游鱼翻了个白眼,原以为施家好过宋家,如今看来,为求自清,她那便宜爹宋仁安,倒也算不上无药可救了。
宋仁安大约只是糊涂怕事,却不像这施家步步为营。
宋游鱼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她能理解施家所为,但这手段对上她,也实在是令她不齿。
此时屋里屋外一片寂静,显然都是在等她说话,宋游鱼略想了想,低声道:
“昨夜之事,侯爷也是一时糊涂,还希望老太爷莫要责罚太过,至于大理寺就不必了,鱼儿虽然声名有损,但到底还是完璧之身,若是为此便要断送侯爷声名仕途,未免有些过了。”
她话一出口,就听到外间传来一阵惊讶之声。
“你说的可是真的?”施老太君这时候也沉不住气了,掀开内室竹帘走了进来。
宋游鱼脸上虽然苍白,但一双眸子还是有神采的,点点头道:“事关鱼儿清白,自然不敢说谎,若是老太君难以相信,请稳婆来一验便知。”
听她这样一说,饶是对方原本有所怀疑,也不得不信。
毕竟请稳婆验身这样的事情,从中作梗的只能是他们施家,以宋游鱼目前的条件,敢出口便只能是十成的把握。
施老太君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来,“果真是个识大体的丫头。”
不过她脸上又露出疑虑,“那为什么墨儿说你与他已经……”
宋游鱼心口一跳,她一时意气,倒是忘了早上对施言墨说的那番话了。
那家伙,只怕是真的认下对自己做了不端之事。
也对,要不然施家何必举家上下如此。
不过再想想对方平日为人,她算定施言墨就算是认下,也不可能说的太直白。
于是宋游鱼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轻轻低了头腆了脸道:“侯爷……只是情难自持,一时闹的过了,他见我害怕,便说一定负责……其实也都没有什么……”
她这几句话声如蚊蚋,除了内室的施老太君之外,传不到外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