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声音,透着跟主人一样的凉薄,宋游鱼于黑暗中打量他,只觉得这人黑发美眸黑衣的模样,连着心肝脾肺都是黑透的。
如今那黑透心的正主,一双幽邃的眸子正朝她肆意打量着。
习武之人的眼睛,比普通人更为锐利,黑暗中视物,不在话下。
宋游鱼不确定他是否看到她了,但他已经走得这般接近,她左右也是躲不过的,思量少许,从黑暗中缓缓走出,面上带着几分嬉笑:“侯爷这是想我了吗?大半夜还潜入宋府,是一刻见不着,都挠心挠肺了吧?”
这女子……
施言墨眼中无奈一闪而过,兀自在院中的石桌边上落座:“今日一事,我都知晓了。”
“今日发生事情可多了。”宋游鱼挨着他落座,笑嘻嘻的,“侯爷指的是哪一件?”
“非要装傻?”他瞥她一眼,眼里透着些凉。
宋游鱼不知道哪句话戳了他刀子,眼珠子转了转,倒正经了两分。
“侯爷说的难道是你们施家提亲换人一事?”
施言墨不语,那神情便是默认了。
宋游鱼撇嘴:“若是这事儿的话,侯爷,你们施家还真是对我不住。”
瞧得施言墨抬眼看过来,她扯唇:“难道不是吗?施小公子与我从小有婚约,长大后说不要我就不要我,那我这些年来的等待都算什么?女子最好的年华都被他给糟蹋了。”
施言墨嘴角一抽,她还有女子最好的年华?
这十年来,她不都是痴痴傻傻的吗?
倒是因她这病,拖了文远些年,至今还未婚配。
只是宋游鱼既然开了口,哪容得他有辩驳余地,哔哔啪啪就往下说去。
“施小公子着实不厚道,我当初入水不还是为了救他,如今却嫌弃我声名有损,他也不想想,若非是我,他早就没命等到今天折腾了,简直忘恩负义,白眼狼一只!”
施言墨默了默:“此事非文远之意,他并未想辜负你……”
“想不想都做了,拜你施家所赐,如今我就是这京城里的笑话。”宋游鱼控诉道,指着他,不忿,“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大晚上的还来这里作甚,毁我名声一次不够,还想毁我清白?”
这话可有些严重了。
施言墨不悦,道:“宋大小姐,你有一说一,莫要牵扯过多。”
“怎的,你还觉得你无辜了?”宋游鱼嗤了声,“我告诉你,我有今天下场,你也有份,还是最大那头。”
“嗯?”施言墨一噎,神情有些怔忪。
宋游鱼就见不得他这无辜样,推了他肩头一把,嗔怒:“赏花宴会上,谁让你抱我走的?若非你多此一举,你侄子也不至于嫌弃我!”
他斟茶的动作一顿,无力涌上心头。
“本侯说过,那是为了挽救你的名声。”
否则她便是衣不蔽体暴露在众人眼帘之下了。
宋游鱼可不管他怎么想,只道:“可你确实抱我了,施文远确实嫌弃我了。”
她揪着他前襟,凶巴巴的,带着几分委屈,“你得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