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沉默了,诸候王的处境地位在汉景帝之后便日益衰败,除了能享受到点封地上的食邑之外,其他的特权几乎全被驳夺了。诸侯王的架子也就是吓吓平民百姓还有点用,真心就连封国内的国相都尉都不鸟诸侯王,而且他们还饱受当朝皇帝的猜忌——作为和皇帝血缘最近的亲属,本身对皇帝的地位就是一种无形的威胁。
片刻之后,平原王倒是洒脱地大笑两声,道:“今日与润德相谈甚欢,真平生大快也。日后润德若有什么为难之处,只管来找孤王便是。”
刘泽应了,拱手告退,平原王执意地将他送到大门口。
在大门口的左侧,刘泽无意中地瞥了一眼,那一畦不起眼的小绿苗引起了他的注意,心念一动,这莫不就是……
“敢问大王,这可是棉花的幼苗?”
“棉花?”平原王倒是一怔,棉花这名称倒是稀奇,闻所未闻,“此物乃是一位大食商人赠给本王的,名曰白叠子,秋后结成果实绽放,雪白如花,如果改名棉花的话倒也名符其实。”
刘泽惊喜连连,此物果真是棉花无疑了。棉花原产于印度和两河流域,很早就传入了中国,但却不是作为纺织品而是作为一种观赏花存在且数量极为稀少。穿惯了现代纯棉服饰的刘泽对汉代以丝麻布为主的织造品深恶痛绝,几年前经营丝绸的时候也尝试着寻找棉花的踪迹,想不到竟然在这平原王府之内无意间撞到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下刘泽便出口向平原王讨要棉籽。虽然平原王很奇怪,刘泽对那些艳丽的花草不感兴趣却对这不起眼的白叠子情有独钟,但还是很快地命人拿过一些种籽来。
“大王府上就只有这么一点种籽了吗?”刘泽将棉籽抓在手里,看了看,只有那么几十粒的模样,太少了,真要大规模植的话得培育好多年。
“润德想种多少呀?若种下赏玩得话,三五十株足矣。”平原王倒是很诧异。
“多多益善,有多少给臣多少。”刘泽这会儿根本就顾不上客套了。
奇怪归奇怪,平原王还是满足了刘泽的愿望。命下人整整地背过一口袋的棉籽来。“幸得前年在城外田庄大量种植过白叠子。才有这么一口袋的种籽,反正此花也不甚艳丽,就全送给润德吧。”
刘泽如获至宝,连声称谢。一直回到县署后。那笑着的嘴还没合拢。
今天可赚翻了。一对毫无用处的孔雀换来了信鸽和棉花两件宝物,这笔买卖可太划算了。张飞都感到莫名其妙,一直追问刘泽笑啥。刘泽故作神秘地一笑。告诉他你日后自知。
接下来的几天,刘泽便是命潘凤找人建了个大的棚子,将这五对鸽子圈养起来。鸽子有识巢的本事,现在如果将这几只鸽子放飞的话,估计转眼就飞回到平原王府了。刘泽圈养起这几只鸽子来,但是要做种鸽,从中培养出新一代的信鸽来。
扛回来的那一大口袋棉籽,足够种五六亩地,好在官府现在手头不缺的就是耕地。刘泽找了一块便于灌溉的上等良田,亲自动手,翻地、施肥,将棉籽种到了地里,并出高价雇用了几名有经验的农夫来管理这片农田。
由于及时地完成了田地的勘查丈量,又紧锣密鼓地将田地租种出去并给承租的农民发放了春播的种子,平原县的春耕备耕工作在刘泽的主持下,在春末农时结束之前顺利地完成了。黄河水患给平原百姓带来的灾难算是划上了一个句号。
都说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倚,在别的州郡经受着入春以来无一滴降雨的春旱无法下种之时,经过黄河水浇灌的平原土地苗势喜人,可以预见今年必定是一个丰收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