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口气。
唯独值得信赖的是陆映雪,可最信不过的也是她。
“嗯,小岚呢?”云夫人捏着眉心。
“在我车上睡着了,伯母,你也去休息下吧?”
“我还是……”云夫人打算说要回灵堂,但下一刻她身体不由一晃。
我本能扶住了她,但瞬间我就后悔了。
云夫人把我推开。
我尴尬无比,心道好死不死,我靠上去干啥呀?
陆映雪说道:“守灵的事,让陈促来就好了!伯母你先睡一下,晚上再守也可以的。”
云家是大家族,风水坏了,兄弟不睦,家庭不和是正常。
守灵就只有母女俩了。
云夫人浑身发软,刚才就感觉柔弱无骨的,看来我不守灵似乎也不行了。
最后母女都上了车,有陆映雪和周超琪在,我觉得不会有问题,所以就安心去守灵了。
张念先困得不行,随便找了几张椅子拼床在附近睡了。
我坐在棺材边,反倒心如止水。
死人不可怕,活人才可怕,这是阿婆告诉我的至理名言。
况且小时候,我就和枉死的尸体睡过。
它们形形色色,味道可怕,哪一具不比岳丈恐怖。
唯一让我觉得害怕的,是那位神秘的降头师。
要找个法子把他抓出来才行。
之前陆映雪是中了情咒,可她接触的人太杂,很难判断是谁。
骆三废之前带的都是小青年,肯定不是降头师。
我还没整理出套路来,大概五十多岁左右,两鬓斑白的男子走进了祠堂。
对方烧香时没有下跪,我也只是简单回了礼。
可没想到对方烧完香没有走,而是走到了我身边坐下。
我以为是云家的亲戚,但他瘆人一笑,说道:“细路仔,你是这里的家人呀?”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阿叔,你不是本地人么?”
“从南方来烧香的。”中年男子说完,摇头说道:“烧完就走了,本来想给侄仔说个媳妇返去,碰到合适的了,但不愿意跟下南方。”
我心中倒抽一口冷气!
灵堂说亲事,这是禁忌!
白事说红事,换不好说话的,苦主家非得把你打出去不可。
这是什么骚操作?
太明目张胆了,老子那么好欺负么?
“阿叔,这里是灵堂,你跟我说这个?”我脸色有些阴郁。
中年男子嘴角咧起,道:“细路仔,是阿叔懵了认错人了?”
我手摸到了口袋里。
中年男子伸出手来想抓我的手,我吓得赶紧抽出了将令。
他愕然一笑,把手翻开,一枚金光闪闪无事牌出现在掌心:“百无禁忌,南方礼多人不怪,阿叔见你孝心,多算我半个侄仔,想送你块无事牌,以后找媳妇多使得上。”
对方说到这,我就全明白了。
这男子说从南方来找媳妇给他子侄,如果在别的地方说,我只当这是套近乎。
可在灵堂上说,意义就不同了。
他子侄是赵凤!
黄金无事牌少说也有几十克重,价值不菲。
除了代表钱外,还代表有没有事。
等于你接了就是收了贿赂,这事就与我无关。
但要是不接牌,那可就摊上事了!
以后他和我就得跟我死磕,谁生谁死,各安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