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签正要开始,端木晟突然发话,“把一号牌子给苏凉姑娘。”
突然被点名的苏凉很无语,感觉这些人都像是来看她表演的一般,因为她是女子,就要打头阵开场。
但只是次序排到最前面,其他的倒也不影响。
苏凉拿了两个一号牌子的其中之一,另外一个抽到一号牌的,就是她的对手。
抽签完毕,分组形成,苏凉的对手是个白而瘦的少年。
她听齐严提过此人,是先前在秦国公府见过的高老太医的孙子,名叫高家宝,因生来体弱多病才专门为他请了师父学武功,虽然底子差但悟性极好,也是这次武举需要苏凉注意的对手。
年如雪排在第十场。
苏凉随身没带武器,确定了对手之后,宁靖对邢玉笙说了一句话。
很快,齐严跑开,到宁靖和苏凉的马车里,给苏凉拿了双锏来。
端木忱没想到苏凉打一场换一种武器,其他人更是觉得稀奇。
一般武者最擅长的武器就一种,轻易不会换别的。
身形清瘦的苏凉手持双锏站在比武台上,乍看颇为违和。
高家宝的武器是长鞭。
比武即将开始。
端木忱看向端木澈,仿佛只是想找个话题免得冷落他,状似无意地笑问,“五弟觉得这场谁会胜出?”
端木澈凝眸看着比武台上那道墨衣身影,薄唇轻启,反问,“四皇兄认为呢?”
端木忱微笑,“我希望苏姑娘胜。”
端木澈声音没有丝毫起伏,“那要看她是否真有这个本事。”
……
高家宝因为皮肤白身形不高大以及武器用鞭子这些,没少被某些自以为阳刚的男人嘲笑。
但当他的长鞭挥舞起来,猎猎生风时,没有人会再把他当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比武开始,苏凉和高家宝很快交上手。
因为本场两种武器都不常见,且差异甚大,观众都觉得颇有意思。
在前面的比试中,高家宝的对手不管用什么武器,最终都会被他的鞭子缠住夺走,这也是他的绝招。
但苏凉双手都拿着武器,高家宝只能选择对付一个。
几次试探后,苏凉右手的锏被鞭子缠住了。
高家宝大力一拽,苏凉并未用劲挣脱,也没有放弃武器,而是顺势被鞭子带着逼近高家宝!
高家宝神色一变,等他想把鞭子收回去,苏凉已到了跟前,反过来用锏把鞭子缠得更紧。
他想躲,就得放弃鞭子。
高家宝不愿放弃,挨了苏凉一下击打后,两人便被缠绕在一起的武器拉扯着近身搏斗。
高家宝应变能力极好,虽然处于被动,但仍能躲过苏凉攻击,且一直试图把武器分开,否则他只能防守,很难再攻击苏凉。
“人不可貌相,高老太医的孙子实力很不错。”端木忱说。
端木澈盯着苏凉,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宁靖的视线从端木澈脸上扫过,捏了一下正儿的小脸,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原本安静观战的人群中,突然响起孩童稚嫩清脆的声音,“姑姑我饿啦!”
苏凉闻言,不再恋战,突然放弃右手的锏,高家宝一时不备因惯性后退了两步。
苏凉眸光沉静,加快攻势,步步紧逼!
鞭子尚未展开的高家宝连连倒退,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到了比武台边界,鞭子终于能用了,高家宝的手尚未抬起来,苏凉的锏重重地击打向他的眉心!
端木晟坐直了身体,观众们很多都屏住呼吸!
苏凉用的可不是宁靖给她做的木头双锏,而是后来他又找人用玄铁铸造的,若是这一下打中,不死也残。
在即将打到高家宝头上时,苏凉停了手,面色平静地问,“你可认输?”
高家宝点头,“我认输。”
苏凉收手,回身捡起另外一把锏。
“首轮首场,苏凉胜,记一分!”令官高喊。
高家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把自己的鞭子缠在手臂上,下了比武台。
习武多年,他第一次碰上用双手武器的对手,几乎全程被苏凉压着打,深深体会到他最拿手的武器有很大的弱点。
端木芊芊笑着说,“苏姑娘可真厉害!不过,她一个人用两把武器,对只用一把武器的武者是不是有点不公平?我也不懂,太子皇兄觉得呢?”
端木晟看向端木忱,“四皇弟怎么看?”
端木忱微笑,转头问端木澈,“五弟觉得呢?”
端木澈看着苏凉走下比武台,很自然地把双锏交给一个容貌出众气质清冷的年轻公子,从旁边抱过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笑盈盈地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五弟?”端木忱又叫了一声。
端木澈收回视线,神色淡淡地说,“六妹若是觉得不公平,可以请太子皇兄规定接下来每个武者都用双手武器,打起来会更有趣。”
端木忱轻咳,“双手武器可不是谁都能用的,也不是武器更多就更厉害,五弟别逗六妹了。若真要求他们都拿两把武器,很多武者怕是不知道该怎么出招了。”
“四皇兄五皇兄你们直说就好了,作甚笑话我?我都说了我不懂嘛。”端木芊芊撒娇,仍是笑着的,“看来你们都觉得苏凉是最厉害的喽?就她会双手武器,而且每场都用不同武器呢。”
“才看了一场,不好说。”端木忱摇头,“我最期待年四小姐那一场,一定很精彩。”
端木澈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老奴,“太子皇兄,我累了,可以先回去吗?”
端木晟点头,“好。五皇弟快回去休息吧,千万保重身体,父皇最是记挂你的。”
端木忱知道端木晟最后一句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老奴过来,带端木澈离开了观战台。
第二场马上就要开始了,苏凉打算再看一会儿。
正儿并不是真的饿了,而是宁靖让他提醒苏凉,速战速决,赶紧下来。
等苏凉再次看向观战台,不见端木澈,也没在意,调查的事打算等武举结束之后再说。
坐进马车的端木澈,开口问赶车的老奴,“你早知道她参加武举的事?”
“是啊。只有两个女子参加,想不知道都难。但主子交代过不想再听到那个名字,奴才就没提过。”老奴叹气。
端木澈沉默良久后,再次开口,低声自语,“她,怎么会是当初那个死了全家却仍惦记着萧慕云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