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谈过后,凌胜便想离去。
庞峰稍显迟疑,见凌胜有了离去之意,便禁不住问道:“凌胜师兄孤身一人,何不与我等结伴?”
凌胜脚步一顿。
“一人之力毕竟不如众人之力。”庞峰说道:“如若众人合力,便是遇上了邪宗弟子,亦可抗衡。就如先前那般,如非我师兄弟二人联手,又有这几位道友相助,自是万万不能抵挡得住这十多个邪派妖人的,若非有凌胜师兄相助,又如何去打杀这些邪宗妖人?”
“那些邪宗弟子,也并非孤身一人,大多都是结伴而行,凌胜师兄虽是厉害,但遇上那些本领不凡,其数量不少的邪宗弟子,难免麻烦,不如我等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这时,身后那两位中土修道人亦是醒来,其中一人道:“这位道兄,我等比你虽有不如,但也并非累赘,更何况,此一路行去,必定还会遇上其余道友,到时亦可相邀,聚众之力,便不惧邪宗异派。”
凌胜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庞峰暗叹一声,仍是抱有少许想法,劝道:“凌胜师兄当真心意已决?”
凌胜点头应了一声,若是与人同行,必然会有许多不便。更何况,此行去寻大道金丹,若是寻得,如何分配?
庞峰李牧二人与凌胜不过萍水相逢,虽同为仙宗弟子,实则互有戒备。再者说,此行还须招来其余同道,也不知会招来什么人物,心性如何,到时一旦有些好处,必然会有分歧,人心难测,在宝物当前,便是生死相向也属常理。
有句俗语:山外捡到宝,严防背后刀。
即便是同门兄弟,在山外之时,亦有相互残杀的例子,何况一群素未谋面,只为自保而相聚的修道人。
想得太多,未免复杂,凌胜摇了摇头,暗道:“如若遇上了真正厉害的邪宗弟子,连我也不能胜过,甚至不能逃脱,那庞峰这几人又有何能耐去抵挡?如此便成了累赘。”
“若是结伴而行,途中遇上了邪宗弟子,还须我来抵挡,更要照顾他们,实是累赘。倘若到头来会合的乃是几位较为厉害的弟子,本领比我更高,那么路上见得宝物,甚至寻得大道金丹之时,那宝物只怕也与我无关了。”
凌胜把心思按下,平静道:“庞峰师兄好意,凌胜心领,只是我性喜独来独往,请莫见怪。”
庞峰叹息一声,身后的两位修道人,对视一眼,亦是不免暗叹一声。
似眼前这个凌胜,本领厉害,一个照面就把十多位南疆邪派之人斩杀殆尽,手段惊人,剑气凌厉,委实骇人听闻。
须知,就连庞峰李牧两位仙宗弟子,连同数位中土修道人,在这些异派之人眼前,也落得个近乎全数身死的下场,可凌胜只半个呼吸,便将邪宗妖人全数斩杀。这等本事,比之于他们这几人,胜过何止百倍?
如若有凌胜结伴而行,便是靠上一株大树,足可免去许多艰险,有凌胜在前挡住,足可使他们躲过许多危及性命的场面。
凌胜有意离开,可又想起庞峰乃是云玄门弟子,而林韵正是出身云玄门,当下有心询问,又不懂如何委婉问话,若是问得直接了,又是不妥,只得欲言又止。
忽的,庞峰身后传来动静,吓得庞峰连忙回身。原来是李牧先前服下的丹药效用了散尽,对于肉身大有裨益,因此醒来。
凌胜本要离开,但又有话要问,便稍稍停住脚步,又见李牧醒来,不闻不问未免不好,便道:“常言道吉人只有天相,这位师兄得以醒转,委实是福。”
“师弟过誉了。”
李牧尚是虚弱,接过庞峰递来的丹药,又再服下一些,疗养伤势,望着凌胜,低声笑道:“剑神凌胜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
“邪宗之人尚且称呼你为剑神,但我等修道之辈,反而处处质疑,说来倒也可笑。”李牧轻叹一声,说道:“不瞒师弟,其实我也曾有此想法,甚至因为某些事情,对你无甚好感,还想见你之时,给你一些教训,此刻想来,大为可笑。”
凌胜早知这二人是云玄门弟子,对于李牧所说的某些事情,亦有几分明朗,只是面色依然平静。
李牧赞道:“但见师弟先前手段,只怕仙宗年轻一辈当中,也只有少数人能够与你相提并论了。”
凌胜受了夸奖,并无欣喜,沉默片刻,便想直接问话,不再拐弯抹角。
然而,却听李牧说道:“数日之前,我曾遇上林韵师姐,她交与我一封信件,是要转交你手的。”
凌胜本想询问林韵之事,却不想李牧竟是先一步提及,然而听了这话,不禁皱眉道:“山内无比宽广,邪宗门人,仙宗道者,数不胜数,林韵怎就知晓你我必然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