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一定会尽心尽力寻找的。”命妇们安慰着穆老夫人,劝她不要过激:“您年纪大了,该享儿孙福啦,放放心心将这些事交给朝廷,坐着等好消息就是。”
穆老夫人道:“老身拭目以待。”
颇有些硬邦邦、很不好相与的意思在里头。
几位命妇对视一番,各有思量。
说话间,又有好几个命妇进来拜见穆老夫人,小小的精舍里坐不下,谢氏和田幼薇索性起身告辞。
“多谢,慢走。”穆老夫人与田幼薇的目光一触即分,微不可见地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一切尽在掌握中。
田幼薇跟在谢氏身后走到寺庙外头没多久,田父和田秉、秋宝也出来了。
“走吧。”田父唉声叹气:“忠暋公三十多岁就做了吏部侍郎,都以为将来必然是要拜相的,谁想到如今只剩下一把骨灰。”
忽见一行车马过来,阿九神色肃穆地下了车,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往寺庙里走,见着田家人就停下来,狭长的眼睛死死盯着田幼薇:“什么时候回来的?”
果然之前寻找过她了!田幼薇自若地道:“前两天回来的。”
阿九走到她面前,冷声道:“前两天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我看你,多半是藏到普安郡王的别院里去了吧?怎么样?我家兄长和邵璟比起来,哪个更能讨你欢心?邵璟还是个愣头青,我兄长却是熟能生巧,他答应放邵璟了吗……”
他后面的话说得很小声,周围的人都没听见,田幼薇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所有的血“唰”地一下冲上头去,气得胸脯起伏,圆睁眼睛恨恨地瞪着阿九。
却见阿九眼眸低垂,目光落到她胸前,一动不动。
田幼薇今天来祭拜穆子宽,穿着很是朴素,但耐不住天热,深色抹胸之上一片肌肤莹白如玉,加上她日常锻炼得法,身段自是玲珑无比。
田幼薇又愤怒又恶心,眼里的怒火却慢慢收了,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阿九并不拦她,只阴阳怪气地道:“你不是自来伶牙俐齿的么?怎么不回击?”
田幼薇只作不曾听见,径直上了自家马车。
田父和谢氏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都担忧地问她:“那个坏东西是不是又吓唬你了?”
“没事。”田幼薇淡淡一笑:“无非就是威逼恐吓的老一套罢了,不用担心。”
倘若她没有猜错,阿九的目的就是为了逼她出声。
她一旦开口辩白,或是为那个污名与人争吵,有关她和小羊如何如何的闲话就会顺理成章地爆出来。
争斗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不起眼的细节发展到最后,都有可能成为致命伤。
她忍。
忍字头上一把刀,不好受,却比丢命强,看谁笑到最后。
马车碌碌而去,阿九换了一张道貌岸然、端严肃穆的面孔,先去拜祭穆子宽,再请见穆老夫人和穆二老爷母子。
问的自然是有关穆子宽遗孤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