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宝清脆地道:“阿爹说了,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得想法子让自己尽量开心一点,以便活得更久一些,等你们。”
田幼薇来前想过的,见着家人绝对不哭,省得大家都难受。
此刻她却是忍不住哭了,田父已然头发全白,谢氏的鬓边也见了白发,田秉瘦得皮包骨,秋宝也不再是小胖墩了。
大家都过得很不好,却假装自己很快乐,过得很好。
“你这孩子,怎么见着我们就哭?不应该是笑吗?”谢氏掏出帕子给她拭泪,“可不许再哭了,一家人能完好无损地见面,是大喜事。”
田父叹道:“对,就是差了阿璟。”
“我们先进去,今天夜里有露。”田幼薇一手扶着田父,一手挽着谢氏,领着他们往屋里走。
这个庄子的条件不错,不比他们在临安的家差,一家人坐下来,看着彼此都是感慨万千。
“二哥,你伤着了哪里?”田幼薇拿了炭笔写字问田秉,很是关心地打量他的身体。
“我很好,没事。”田秉回答了她的问题,皱了眉头道:“你去哪里了?谁让你独自出门的?你家里没有兄长吗?还是我残废了,不能替你去办这件事?要让你一个女娘独自冒险?”
反正都是教训的话,田幼薇站起身来垂着手乖乖听着,只要能让家里人高兴,装乖巧也没错的。
反倒是田父看不下去了,再三阻拦田秉:“骂你妹妹做什么?才刚见面,不兴说些好听的?她生你气不理你了,看你怎么办!”
田秉虽然听不见田父在说什么,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自家老爹就这德行,早习惯了。
见田幼薇态度还算端正,他也就顺势放过田幼薇:“去了哪里?”
田幼薇边写边说,把自己的想法和举止一一说给家里人听:“穆老夫人还在活动,只是我成日被关着不能出门,所以不知做到什么地步了。不过我想,应该快了。”
从小羊的表现来看,孟氏那边应该是被打开缺口了,只要孟氏不乱说,给邵璟正名是迟早的事。
而她算着,孟氏绝对不敢乱说话——林元卿那些事禁不住查,一旦被查实他的真实身份和目的,林家、孟氏,会比现在惨十倍都不止。
自私的人,就算要害别人,也不会用两败俱伤的惨烈法子,而是会最大化的保全自己。
一家人亲亲热热说了一歇,殷善就来催了:“天快亮了,该走啦,咱们必须赶在城门打开时,第一个入城,否则引起太多关注对大家都不好。”
田幼薇和家人依依惜别,凑在谢氏耳边轻轻说了田秉能治好的事。
谢氏高兴得很,小声道:“你快走,这些事我会处理。”
田幼薇又叫喜眉跟上,问殷善:“我用她惯了,带她一起回去你没意见吧?她不会功夫,除了会绣花以外什么都不会。”
殷善道:“之前郡王爷就有过交待,可以让喜眉姑娘跟着伺候您。”
喜眉一个飞奔朝田幼薇冲去,紧紧抱着她笑:“好姑娘,可想死婢子了。”
“那你还是别想吧,好好活着。”田幼薇摸摸秋宝的头,又抱了田父和谢氏一下,拍拍田秉的肩,笑着走了。
紫苑见着喜眉,十分尴尬惊讶:“姑娘,您这是……”
田幼薇淡淡的:“我用惯的丫头,喜眉,我带她回去,以后我贴身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