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聪明,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多才多艺,首先都得活着,好好活着。
邵璟像是听见了,他大吼一声,扬起球杆,将马球击过了门洞。
球赛是怎么结束的,田幼薇不太记得。
她只记得人群发出的欢呼声震天响,吵得她的耳朵“嗡嗡嗡”地叫。
然后很多人涌入场中,现场乱了套,以至于周相等人不得不出动侍卫维持秩序。
“赢了,我们赢了,阿璟赢了!”小虫大声吼着,粗壮的脖子上青筋尽数鼓起,微驼的背也仿佛直了起来。
白师傅神色复杂,欣慰又感叹:“我没白教他。”
人群又发出一阵欢呼声。
“怎么了?怎么了?”吴悠急得团团转,使劲掂着足尖伸长脖子往前看,看不到又扶着田幼薇的肩头使劲往上跳。
田幼薇比吴悠高了小半个头,堪堪可以看到一点点。
她看到那个靺鞨使臣将那条金灿灿的腰带解下来,双手递给邵璟。
“你背我,阿薇姐姐,你蹲下来让我趴在你背上看……”吴悠突发奇想,使劲往下拽田幼薇。
田幼薇无奈地蹲下去,任由吴悠趴在她肩上,再用力将她背起——刚好看到邵璟将那条腰带高高举起,对着众人展示。
“什么意思啊?”吴悠没懂,叽叽呱呱吵死个人。
白师傅真是被她吵得受不了,皱着眉头道:“靺鞨人输了,愿赌服输,敬阿璟是条汉子,把自己的腰带当作是彩头,给了阿璟。”
“哦……为什么阿璟会赢呢?”吴悠趴在田幼薇肩上,赖着不肯下来:“阿薇你也没想到的吧?他明明小时候只会跟着你骑驴的。”
“……”田幼薇不想和吴悠说话,并且无情地把她扒拉下自己的肩。
张五娘抚着胸口喘气,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这可真是想不到,邵小郎打得好,筑球军也打得很好,这恐怕是近年来我见过的最精彩的马球赛了。”
白师傅淡淡地点评:“也不算什么,只是侥幸小胜而已。今日这群靺鞨人并不算是很精通此道,不然输赢难料。”
话未说完,引起周围许多人怒目而视。
一个妇人挖苦道:“真是世风日下,这么懂行怎么不下场?不懂得的却是拼了命下场!”
另一个小姑娘附和道:“就是,明显就是嫉妒邵小郎长得好看球又打得好,还精通靺鞨话!”
说实话的白师傅:“……”
做人真的好难。
田幼薇这个时候才勾着唇角傻笑起来。
幸运总是在拼命努力的时候,不知不觉中来临。
吴悠见她终于笑了,少不得开她的玩笑:“阿薇你要小心啊,从今日起,邵小郎真的要出大名了,不知要成为多少临安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田幼薇很自信地回答道:“没关系,我现在也出名了,而且将来会更出名的。”
她的字画得到了很多赞誉,连带着她亲手制作的瓷像也跟着涨了价,她还会做得更好的。
人潮散去,靺鞨使臣和小羊等人也都先后离开。
整个临安,除去押错了宝的赌徒和孙家的人以外,没人记得孙云旗是谁,但邵璟邵小郎这个人,却是被临安人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