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使冲他一笑:“来交贡瓷?”
周监窑官道:“正是!”
“叫人抬进去验收入库即可!”王副使昂着头往里走,却被周监窑官给拦住:“大人,下官有事要禀!”
王副使和颜悦色:“什么事?”
“这一批贡瓷还差了田家窑场,临行前他家出了点事。”周监窑官压低声音:“那田德清新做了行首,十分得意忘形,竟然走水烧了库房……他家的贡瓷无论如何也交不上来了。”
王副使勃然大怒:“什么玩意儿!一个破烧瓷的而已,竟敢如此嚣张妄为,置朝廷的大事于不顾!”
周监窑官装模作样地道:“下官也是第一次遇着这样的事,还请大人教我……”
“按着规矩来!以误期之罪先打五十棍,叫他缴钱赎罪,再夺他的贡瓷资格!我可是听说,他家挣了不少钱呢。”
王副使给周监窑官使个眼色,二人心领神会地笑起来。
这一操作,可以挣不少钱了。
周监窑官笑道:“那么,下官这就去交贡瓷?”
“去吧!”
二人正要往里走,忽听一条浑厚的男声道:“在下这运气真是太好了!心里念叨着要寻二位大人,竟然就遇着了!”
周监窑官脸色一变,回身看着田父阴沉沉地道:“你怎么来了?”
田父行个礼,微笑道:“在下自然是来交贡瓷,这一路紧赶慢赶就怕误事,贡瓷还未入库,不算迟吧?”
周监窑官冷笑:“不迟,不过你箱子里装的不知是些什么东西啊!这可是敬献给天子的,马虎不得!若是滥竽充数,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本官奉劝你老实认罪,我替你求情,还可饶了你的大罪!”
“大人为何这样肯定在下送来的贡瓷是滥竽充数呢?莫非,这件事和您……”田父不慌不忙地停住,意味深长地一笑,给人无限想象。
周监窑官偷瞟,见王副使捋着胡须不说话,胆气便壮了,将手指着田父,厉声喝道:“你敢血口喷人!来呀!把他这些箱子尽数打开,我要和他现场算账,叫他心服口服,死得难看!”
一群公人立刻围拢上去要开箱。
田父拦住:“这可是贡瓷,当街这样打开不好吧?万一有损失,那算谁的?”
“算我的!”周监窑官冷笑不止,田父越不让他开,他越是笃定里头有猫腻。
田父退到一旁,静默地看着公人开箱验瓷。
一箱箱贡瓷打开,品相俱佳,完好无损。
周监窑官严重不服,厉声道:“还有一箱水仙花盆呢?哪里去了?”
“大人是问这个吗?”田幼薇在他身后冷不丁探出头来,怀里抱着一只箱子,笑得眉眼弯弯,十分甜美无害。
周监窑官一侧身子便酥了,心说等他搞垮了田家,非得把这漂亮娇俏又泼辣的摇钱树搞到手不可。
表面上却装作凶悍的样子,厉声喝道:“这里乃是官衙,岂是你个小女子来得的地方!”
“律条可没说女子不许进官衙!”田幼薇将箱子打开,亮出里头的水仙花盆:“瞧,都在这里!”
周监窑官大吃一惊,凑过去瞧,膝弯忽然一麻,一个控制不住朝田幼薇扑去,硬生生将一箱贡瓷扑了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