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伙计送了热水过来,仔细洗浴一番,披散着头发晾干,隔壁传来邵璟和田父归来的动静。
田幼薇连忙打开房门探个头:“喝醉没有?”
田父连忙道:“没有,没有,我记着你的交待。”
田幼薇见他神志清楚,就没多说,叮嘱平安问厨房要一碗醒酒汤。
却见田父拍着邵璟的肩膀道:“刚才有客在,我不方便和你说,今天中午我和吴七爷一起吃的饭,我和他说了你的身体情况,他表示理解,以后那件事再也不提了。”
以吴家对吴悠的宠爱,自然不能叫她嫁一个身体不好的人,这件事算是皆大欢喜。
邵璟很是高兴地狠夸了田父一顿,田父呵呵笑着,拍拍邵璟的肩,进屋去了。
邵璟光明正大地走到田幼薇门前,和她隔着房门说话:“那两个人是做海运生意的,想约伯父一起。我看伯父不是很想做,就没多说话,稍后使人去打探底细即可。”
果然是这件事!
田幼薇道:“这件事要记在心上。”
邵璟应允:“知道了,放心吧。”
田父在隔壁大声道:“天色晚了,早些歇了,别嘀嘀咕咕,影响其他人休息。”
田幼薇和邵璟一起做个鬼脸,笑着分开。
四天后,街上巡查的官兵撤走,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小羊的伤口愈合得很好,到了该拆线的时候,这事儿田幼薇和邵璟都不敢做,就怕他和田二哥一样,一拆就晕死过去。
三人商量一回,决定再往刘家药铺走一趟。
大概是那天夜里刘大夫给小羊留下的阴影太重,一路上小羊都是战战兢兢,脸色发白。
邵璟和田幼薇佯作不知,一路讲些笑话和奇闻异事给他听。
邵璟见过的事多,说起来声色并茂还有悬念,引人入胜,小羊渐渐也听了进去,不时追着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不觉走到刘家药铺,邵璟不要田幼薇露面,叫她在外头盯着,自己带了小羊进去拆线。
田幼薇百无聊赖地蹲在街角阴影下东张西望,忽见前方一个演傀儡戏的摊边站着一个人。
穿的宝蓝色纱袍,头上束着玉簪,白皮肤红嘴唇,双眸细长眼尾斜飞,人模狗样的,正是那位尚国公。
尚国公站在那里,阴沉着脸盯着她看,满脸的坏主意。
田幼薇心里“咯噔”一下,若无其事地将手里的石子弹出去,石子砸在刘家药铺的门上,将窗纸打了个大洞。
“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刘娘子大叫着跑出来一探究竟。
田幼薇若无其事地沿着街道往前走,希望能把尚国公引走,方便邵璟带小羊离开。
多年的默契,弹石砸窗,她知道邵璟一定能懂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邵璟从始至终没有露面,只有刘娘子从始至终不依不饶,叨叨个没完。
田幼薇慢慢加快脚步,跑到转角处回头一瞧,只见尚国公果然跟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奇怪的是,这一次他身边没跟着那个讨人厌的死宦官。
田幼薇拔足狂奔,尚国公也加快速度狂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