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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炎热,水波反射着阳光,晃得人眼睛疼。
谢氏心情不好,将帕子盖在脸上躺着养神,田幼薇当她晕船,问船家要了生姜片给她含着,嘘寒问暖,精心照料。
谢氏被哄得暖心暖意,情不自禁拉了田幼薇的手,没头没脑地道:“阿薇,咱们不理他们!”
田幼薇笑:“不理谁啊?不是多大的事,凡事都讲个你情我愿,又不是我嫁不掉了,兴许以后还会遇着更好的呢,气着自己多不划算。”
谢氏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便笑了,和她道:“你觉着阿悠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田幼薇听出了些意思。
谢氏觉着她也大了,又这么懂事,便透底给她:“吴家想撮合阿悠和阿璟呢,说是将来也不计较聘礼,会给很丰厚的嫁妆,还会给阿璟筹谋前程,你觉得好不好?”
田幼薇虽早听田幼兰提过,此时真听谢氏提起来,滋味到底不一样。
一个是她最喜欢的女孩子,一个是她最喜欢的男孩子。
他们要凑做一对,那她该怎么办呢?
注定不能再和从前那样亲密,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田幼薇怔怔的,心中百般滋味难言,想说好,到底开不了口。
谢氏毫无所觉,兴致勃勃地道:“我觉着这是一门极好的亲事,阿璟是孤儿,吴家比咱家本事大,又是知根知底的,阿悠还是个很好的姑娘,有他家照看阿璟,我们也能放心,你爹也对得起故人了。”
田幼薇嗫嚅许久,低声道:“阿璟自小都很有主张,还是先问问他自己的意思吧。”
谢氏思量一回,道:“也是,之前你爹想收阿璟做义子,他也不肯。”
待回到余姚,只见田秉来接,不见田父和邵璟、秋宝,谢氏少不得问道:“怎么不见其他人?”
田秉道:“行会那边好多事,阿爹实在走不开。秋宝病了,阿璟留在家中照看他。”
谢氏听说秋宝病了,顿时心急如焚:“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请郎中看过了吗?”
田秉道:“是着了凉拉肚子了。请郎中看过了,药也吃了。”
谢氏连忙先往前赶回家,田幼薇照看着行李后走一步,问田秉:“怎么回事呀?”
田秉抓头:“你们不在家,秋宝就由宋婆子带着睡,吃的也和平时一样,前两天突然又吐又拉发了高热,阿璟说是吃坏了东西,问了宋婆子和吴厨娘,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说了就和没说一样,田幼薇道:“郎中怎么说?”
田秉又抓头:“郎中说小儿腹泻,一副药不好就吃两副药……今天刚吃第二服药。”
田幼薇也担心起来,早知道就该带着秋宝一起走的,不该相信这几个男人能看好小孩子。
急急忙忙踏进家门,谢氏抱着秋宝坐在榻上,邵璟背对着门低声说着什么。
田幼薇看到邵璟的背影,莫名觉得几天不见,他像是瘦了,再想想这几天的事,恍觉如同做了一场梦。
“阿姐。”秋宝软软地朝她伸手,就这几天功夫,原本胖胖的小孩瘦得脱了形,原本不大的眼睛也变大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