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将士们在杀牛宰羊不亦乐乎,这边秦琅则在跟一众参军们做最后的军功核对。秦琅手里拿着块金印,在参军们递过来的一份份军功表上盖章。
“把我们辎重营里的攒的缴获,拿出来兑现军功赏赐。多余的,留下三成来,其余的全都分赏给将士们。”
老刘刺史有些惊讶,“除去军功,剩下七成拿来分赏,可不少。”
“那是大家应得的。这七成,拿出两成做为阵亡伤残将士们的抚恤吧,剩下五成,均分给弟兄们。”
辎重营里,堆满了各咱战利品,有羌人劫掠来的金银、首饰、绢布,也有羌人自己携带的战马坐骑牛羊骆驼,也有他们抢劫的猪羊等牲畜。
本来还有许多俘虏奴隶,现在俘虏大多送还了,被掳掠来的汉人百姓,将随军返回家乡,一些本来是羌人奴隶的,这次秦琅做主,一半就地安置到叠州,入籍分地,一半交给秦琼带去松州落户。
所有的金银布帛和牛羊牲畜等战利品,全都已经标好了价。
而所有将士们的军功,也都折算好了。
上阵上获军功多少,中下上获多少,下阵下获多少,斩首一级多少,俘虏一员多少,缴获战马一匹多少,缴获牛羊多少,全都有个参照表,参军们忙碌多日,把这些全都计算出来。
最终折算成钱,再把缴获的物资对应赏赐。
剩下的,除去留着给皇帝的一成,给朝廷的两成都已经早折换成了金银珠宝等易带轻货外,其余的都全部要分给将士们。
此次参战的共有几万人马,除去武士彟那倒霉的五千利州兵马外,其余的约有三万多,总共不到四万人马里,府兵只占到三分之一左右,更多的都还是土团乡兵和志愿义勇,以及一些附庸的羌氐城傍、侧近等。
不过秦琅发起赏来,倒是一视同仁,府兵们只是能够积功授勋、职而已。
“这么多钱财全给兄弟们分了?”席君买笑问。
“我知道先前我把那些羌人剥的干净,连破甲烂刀瘦马也没放过,好多人背地里说我秦琅贪财,我贪财不假,但也不会忘记弟兄们的功劳。先前我也颁下赏格,如今自当兑现,我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当日,饱餐牛羊之后,秦琅召集营中兵马,宣布兑现军功赏赐,分发财物,众人个个兴高彩烈,欢呼不已。
府兵和乡勇们都分了不少好东西,少的也分了几匹绢布一些钱,多的更是还分到了牛羊,也有人更分得了战马。
就连那些协从做战的羌氐,这次也都分到了不少好东西。
肩上扛着绢帛,腰里揣着钱银,手里还牵着牛羊,这感觉,真不要太好。
整个大营乱成了一团,可大家都十分兴奋。
“谢大将军赏!”
“拿了赏赐,就赶紧回家找婆娘团聚去吧!”
当天,一支支人马开始撤离叠州,沿羌水南下。
秦琼也带着把利部、梁弥真两个附庸部落,以及自己的松州亲兵们离开,秦琅为他送行。
“我做好善后,也去松州看爷去。”
“是否需要多留点兵马?”
秦琅只留了三千人,他的那三千人马转战许久,伤亡了两百多,这次补充满三千,加上他自己的二百亲军也补充满了,他会暂时留守叠州。
“諒党项人也没那个胆量敢再来了,我在这也不会久留的。”
既然朝廷原本也只是想招降细封部等,也没了要战斗到底的意思,所以这仗自然现在是要告一段落了,也许等秋后,党项人或会引吐谷浑人卷土重来,但那还有一段时间了。
秦琅这三千人,顶多再留一个月,他已经向朝廷请求在叠州新建一二个折冲府,移驻府兵,甚至是将府兵的家眷移来,在这边屯垦驻兵。当然,也有可能是在这里增加军、城、守捉的边军力量,调派府兵轮流戍卫守疆,也征集部份内附羌氐为城傍兵,协助守卫。
只要不是大敌来袭,以叠州这点人口钱粮,平时也是难以供应很多驻军的,数量多了反而是很大的负担。
秦琼惦记着松州,也只好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走时低头说了一句,“你这次做的很不错,只是最后不该当私生战利品,尤其是只给朝廷留了那么一点,却又给自己分了许多。”
“我这是论功行赏,将士们血战换来的赏赐,至于我么,大家都分,我也应当一视同仁嘛,我这个主将若都不拿,弟兄们也拿的不痛快。”
秦琼摇了摇头,“你肯定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到时肯定会有很多御史要弹劾你。”
“我知道,其实郑元璹已经写好了几封弹劾我的奏表了,不过无所谓,立这么大个功,若是再没半点差错,在洛阳宫里的那位估计又得头痛了,与其让他想办法挑刺,倒不如我主动送点把柄给他。”
秦琼早猜到儿子估计是这心思,听了也只能无奈摇头,“别过火了,我走了,你处理好这边的事,有空就来松州转转,没空的话就直接回长安吧!有些事情,别太往心里去,过去的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