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吗?这样一来,借刀杀人了啊,还让党项从此内讧分裂,好事一件啊。细封等部又不是只剩下了这两三万人,他们还有不少人马的,所以这点人马若是真被拓跋部或是吐谷浑人半路袭击干掉了,那大唐又没损失,相反党项从此就要彻底撕裂了。”
“阿爷,虽然这些人归附了,陛下也决定羁縻招降,可我们还是得加以小心的,能削减点他们的实力就要削减一点。再说了,打了这么久,伤亡也不少,咱们弟兄们也不能白干吧?缴获的牛羊马匹、铠甲武器,我都已经记录到军功簿上,到时要兑现赏赐的,难道还要再划掉减去?”
“一群瘦马饥羊,再加上些破甲烂刀,其实也不值多少!”秦琼笑笑。
“不值多少,那也是我们的战利品啊。有一个算一个,大家也挺辛苦的!”
秦琼也只能无奈笑笑。
“你说,党项人还会再卷土重来吗?吐谷浑人是否会大肆报复?”
秦琅点头。
“这是必然的,这次不论是党项还是吐谷浑,都可谓是吃了闷头一棒,损失巨大。以这些人的品性,吃了亏肯定是要报复回来的,除非那亏让他们无力反击,但这次肯定还达不到这个效果的。所以我敢肯定,他们的报复很快就会到的,或许会稍等等,最大可能入侵时间,便是待过段时间,秋高马肥,他们也喘过气来,就要可能全面入侵了。”
秦琼对这个判断也是支持。
“哎,这边患一起,又不知道何时能平了。才灭掉了东突厥,平了北方边患,这西边又起祸乱。”
“阿爷你可说错了,东突厥虽灭,但要说北方边祸就平了,可就言之过早了。据我观察,朝廷去年生擒颉利,招降突利后,其实对东突厥降人的处置可谓是有点迁延无力,错误了最佳的时间,最后出台的处置结果,也只能说是一般。东突厥去年灭掉的也只是汗庭,东突厥并没有真正被灭掉。”
“恰相反的是,东突厥全都被赶到了漠南来了,甚至许多部落迁到了长城脚下,这是很危险的一种情况,如今东突厥群龙无首,几十万的东突厥人挤在原来一半不到的地盘里,冲突矛盾肯定是许多的,随时就可能会爆发乱子。”
“而现在漠北的突厥人迁到了漠南后,铁勒人不可避免的乘机坐大,顶替突厥人。虽然我也建议太子,让太子提醒皇帝,要防范薛延陀取代突厥称雄草原,让扶持回纥联盟,但现在看来,回纥联盟很难挡的住薛延陀人的强势,薛延陀的可汗夷男又年轻气盛,所以只怕这个新兴的薛延陀汗国,也会很快就不服中原大唐的控制了,到时说不得战争又起!”
秦琼皱起眉头,“不会吧?”
“阿爷若不信,但只管往后看,不出五年,不是漠南的东突厥有人要造反叛乱,就是漠北的铁勒人要南下漠南,意图称霸草原。不管是哪种,大唐都只能重陷入北疆战争。”
“有办法制止吗?”
“现在来说,没有办法可以制止这一切,东突厥汗庭被灭的太突然了,而且颉利败亡之时,其实东突厥并没有遭受到什么真正的实力损失,他们只是被斩首,失去了首领而已。这对大唐来说,其实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我们现在根本不可能真正的把这几十万聚到漠南来的东突厥人掌控住,这些人做乱就是早晚的事情,压是压不住的,越压反的越快。”
“而新兴的薛延陀人,更没人能压的住他们快速膨胀的野心,最终只有一战,才有可能真正打压他们的狂妄。”
相比之下。
其实吐谷浑虽是个讨厌鬼,但对大唐还形不成什么真正的威胁,也就是犯边入侵,搞搞抢劫破坏,他们的真正实力有限,没法跟大唐真正相提并论,也没有那个能够杀通陇右,威逼关中的能力。
历史上,能从西北真正威胁到大唐的,也就是突厥和吐蕃。早期突厥也经常自西北方向入侵,但最大的威胁方向还是正北方。
也就是中唐起,吐蕃彻底的崛起,灭掉吐谷浑后并在青海稳固后,这才开始跟大唐争雄。
他们与大唐争夺陇右、剑南,后来杀穿陇右,占领长安。
“我也能理解朝廷诸公现在停战的想法,有几分力做几分事,现在朝廷多事之秋,晚打比早打更有利。先忍一忍吧,阿爷在松州,可得多做准备了,估计秋风一起,松州就是党项人重点入侵方向。而吐谷浑人则可能自羌水河谷入侵,或者是重点进攻河西方向。”
不管怎么说,这次战事过后,大唐跟吐谷浑已经是彻底撕开了曾经结盟为友的友善面皮,真正撕破脸要不死不休了。
“胜利最终属于我们的!”
秦琼也相信胜利最终属于大唐,但是只怕接下来的几年,边境都不得安宁了,松州也会不得安宁了。
“阿爷,我看还是让老四回长安吧,现在松州不太平,等阿爷在松州经营几年,稳固一些后,再说。老四还小,过两年也就要到启蒙入学的年纪了,长安条件好,让他在长安多读几年书,等成年后再随阿爷到松州来也好。”
秦琼没答应。
“我会向陛下陈明此事的,相信陛下能够理解。不管怎么说,老四也是堂堂济南郡公,虽是个虚封爵,也是个郡公嘛,这么点特权难道没有?”
做为封臣,就藩之国是制度,妻妾子女当然也要随同到封地生活,这是制度也是规矩,享受分封之权力,当然也要承担守藩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