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骑如飞,三三两两的相互掩护,你追我逐,弓来箭往。
席君马头顶的那抹红色的盔缨异常的耀眼,他在奔驰的马上拉开了他六石的强弓,钩弦拉弓,瞄准了前面奔驰的一名党项羌轻骑,一箭过去,前面奔驰的党项羌骑应声落马。
羌骑肩膀上的鹰惨叫着飞起。
转瞬他又射出一箭,白色的羽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超强弓射出的是最疾射的劲箭,弓弦一响,箭便已经中敌。
又一名羌骑落地。
唐骑发出阵阵尖啸,这是强者的围猎。
这是打小习练骑射的府兵骑士,丝毫不比那些游牧的党项羌骑差,他们有更全面系统的训练,有更精良的骑士装备,并且有着极强的配合默契。
三个一组,三组一队,在这种小规模的尖兵哨骑的交锋中,谁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完全不用双手就能驭使战马,早达到了人马合一的境界,快慢转弯,都是配合无间。
张超站在秦琅身旁,看的心痒无比。
“太厉害了!”
老铁枪看儿子这样,不由摇了摇头,“沙场多流汗战场就少流血,这些骑兵的骑射本事确实强,但他们每个都是打小就开始习练的,甚至常年跟自己的马同吃同住,所以才会有这么好的默契,仅凭两条腿都能把马控制自如,做到心随意动,人马合一。还有这箭,那也是常年累月的习练的,他们每个人,每天都要用硬弓练上无数次拉弦,还要一次次的用战弓去练精度。”
硬弓练力气,战弓练精度,没有个十几年的苦练,是做不到那些骑士那样了得的骑射的。
一个优秀的长矛手,或许练个两三年就能成,一个厉害的弩手或许三五年能成,但是一个优秀的弓箭手,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夫,是出不来的。
“我大唐府兵重视骑射,一军之中四成骑兵,而全军弓箭的装备能达到十二成。”
这意味着每个府兵,其实都还是个弓箭手,不论是步兵还是骑兵,不论是盾手还是长矛手,人人都还是个弓箭手,个个带弓持箭。
这种超强的弓弩配置,带来的就是唐军强大的远程杀伤力,以及凶残的火力覆盖。
还没接触,先来个三连射,给你一个万箭齐发,然后再捡起长矛大刀跟你砍。最要命的还在于,骑兵们还在两侧虎视眈眈,随时要来冲击追杀。
蛮夷们跟唐军打,最吃亏的地方就在于这些处,装备不如唐军,射程不如唐军,火力不如唐军·······
“我以前让你好好练枪矛弓马,可你小子每次都喊累,动不动就说你要弃武学文,如今看你小子文不成武也不就,真是丢我老铁枪的脸。”
张超有些脸红。
“有些东西那是天生的,我天生不是习武打仗的料嘛。”
“你还有脸说,你看看三郎,人家跟你差不多年纪,人家就是天生的?还不是一步步练成的。”
“三郎骑射很厉害吗?”张超问。
“废话,三郎的战绩你难道没听说过?单挑胜过马槊名将谢叔方,一刀斩死上柱国王君廓,连隋唐两朝的悍将罗艺,都是被三郎所斩杀,你说呢?”
秦琅赶紧摆手。
其实他虽有比较光辉的战绩吧,但其实水份很大的,赢谢叔方是靠出奇不意的撒手锏,干掉王君廓那是补刀,至于罗艺,更不好意思提了,打只死老虎而已。
在这轮小股精骑之间的较量,很快就以席君买他们全面胜利结束,几百党项羌骑被他们杀的落花流水,若不是羌人接应,席君买能将他们斩尽杀绝。
“三郎,羌贼退却了。”
远处,哨骑大败的党项羌人,士气大跌,又看到这边旌旗招展,铁骑森森,于是主动的拔旗后撤。
“要追吗?”张超问。
老铁枪瞪了儿子一眼,“羌人这是主动后退,而且很谨慎,我们追什么?我们一路疾驰赶来,也是人马疲惫,现在既然松州之围已解,应当先做休整,然后再谈其它。”
秦琅带来的轻骑才三千多点,而对面的党项羌人却好几万,虽说论精锐肯定是唐军更强,但远来疲惫,也是没有余力再战了。
秦琅也是持这态度,要打也得挑时机找机会,像现在这样没有后力的去打,那只会陷入苦战,最终白白的消耗伤亡,这种仗最没意思。
前面山上,松州寨门大开,大队人马奔出。